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打着有要事相告的旗号,直接上门求见严诺。
既然是要事,严诺便决定见上一面。
男子一见到严诺,直接就行礼道:
“临川先生,在下名叫钱富,今日前来拜见先生,是因为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相告。”
此话一说完,钱富竟然就直接停下了,闭口不再言语。
严诺瞬时罕纳起来。
这明显就是吊着自己往下追问啊。
她视线一晃,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钱富。
这钱富眉眼间英气十足,举手投足之间干练利落,身上的衣服虽是破旧的麻衣布料,可损坏之处被缝补的细致平整。
虽是平民,可也算是个讲究的平民。
应当不是一个猖盗土匪。
且先探探他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吧。
严诺沉着声调问道:
“究竟是如何重要的事,值得你费这么大的功夫?”
钱富再行一礼,继续卖着官司:
“在下要说的事,其实是临川先生最想知道的事情。”
话音一顿,钱富不答反问道:
“可是此事相告先生之前,在下想先问先生一个问题。”
“请问先生的贵姓是什么?”
这话一出口,倒是让严诺愈发惊怪了。
难不成钱富就是为了打听她姓什么,所以才故意编了有要事相告的瞎话?
可是她姓甚名谁很重要吗?
至于费这么大劲儿,还找上门来当面询问?
倘若钱富不是为了打听她姓什么。
那又究竟会是什么样的要事,一定要知道她的姓呢?
钱富见严诺沉默着没有答话,便知道严诺是心存疑虑,不敢冒然相告,便诚恳的添了两句:
“临川先生请放心,在下绝非恶人,询问先生的贵姓,也绝非是因为在下想知道。”
“其实在下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断然不能失信于所托之人。”
“所以还请先生如实相告。”
竟然还是受人所托。
严诺被钱富的这一番说辞,搅扰的更加骇怪了。
她垂着眸子权衡利弊了片刻。
其实在整个京城里,只有定安侯府的主子们姓严。
所以只要说出自己的姓氏,难免会让人猜想,她是不是与定安侯府有什么关系?
倘若要是搁在平日,遇着认识熟悉的人,说出自己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整个大祁王朝,难道只有定安侯府一家姓严吗?
可是钱富偏偏逮着她的姓氏问,还是受了旁人的托付。
这就免不了让她思前想后了。
可畏手畏脚的,是钓不出大鱼的。
严诺心一横,索性如了他的愿,就当做是引蛇出洞了。
她眼皮一抬,眼眸里瞬时闪过一道锐利的光泽:
“我是北凉城严家人,我姓严,严阵以待的‘严’。”
话音一落,钱富恭敬的行了一礼:
“果然是严娘子,在下冒犯了。”
“既然临川先生姓严,那在下便将方大人的托付,转交与严娘子。”
钱富从贴身的衣兜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封信。
双手呈递到严诺的面前,仔细道:
“严娘子,这便是方大人托付给在下的要事。”
“方大人让在下转告严娘子,此事牵扯甚广,还请严娘子小心行事,他只能帮严娘子这么多了。”
严诺心口蓦地一沉,双手接过了那封信。
钱富又接着道:
“严娘子只需将此信,放在烛火上烤一小会儿,便能看见信中的内容了。”
“方大人还嘱咐,还请严娘子阅后即焚,如此也是为了那人的安全着想。”
严诺手里拿着信,心里止不住的怦怦直跳。
没想到啊。
这位说话思来想去的方侍郎,做起事来竟然这般的讲究。
难不成这信里,就是在北凉一战中,存活下来的士兵们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