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调不大,却是熟悉的声音。
严诺一抬头,便对上了晏修那双黑漆漆的眸子。
晏修温文一笑,轻声道:
“你就在我身后,我来处理。”
言罢,身形一调转,向严沁冷冷望去。
严沁被眼前的血腥场面,震惊的有些失魂落魄。
她抬手掩着口鼻,向后退了好几步。
强自镇定了好一会儿,才对着晏修福身行了一礼。
诧异道:
“世子殿下怎么来了?”
晏修冷幽幽的回道:
“我到哪里,还需要向你请示吗?”
严沁立刻换上了一副恭敬的模样,回道:
“臣妇不敢置喙世子殿下的行踪。”
“只是臣妇在教训自家婢女。”
“不知世子到此处,所为何事?”
晏修眉尾稍稍一挑,向自己的身后晃了一眼。
转而瞧着严沁,目光一沉,威严道:
“真是巧了,我上午才查了这院子的地契,主人叫陶媛。”
“这院子既不是定安侯府的,更不是你家周员外郎的。”
“你可知,你这是私闯民宅。”
话音一顿,晏修的语调一重,带了些责问:
“况且,她是我的女人,何时成了你的婢女?”
严沁闻言,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不可置信的回道:
“世子殿下,她,她竟然是您的女人?”
地上双臂被斩断的婆子,嚎啕的哭嚎声震天。
晏修一脸厌恶的冷冷瞧着严沁,漫不经心的道了句:
“你的奴仆,太吵。”
晏修手臂一扬,腰间寒铁剑就势而出。
他目不斜视的手腕一挥。
剑尖径直划过了那婆子的脖颈。
一道血柱随即喷涌而出。
那婆子颤抖着身子呜呜了两声,便彻底消停了。
晏修手腕一翻,将寒铁剑送回了刀鞘里。
一脸恶嫌的对着他周身的侍卫道:
“把这个脏东西处理干净。”
转而又对着严沁质问道:
“严沁,你指使奴仆伤害我的人,是何用意?”
严沁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霎时被吓得神魂飞走了大半,脑子里瞬时也没了思路和章程。
话也没过脑子,直接脱口而出:
“世子殿下,她怎么成了您的女人?”
“敏儿妹妹知道吗?”
严沁口中的敏儿,是安国公的小孙女,徐敏。
这徐敏爱慕晏修已久,闹腾的整个京城几乎无人不知。
不提徐敏还好,这一提起徐敏。
晏修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晚在春狩宴上,就是这个徐敏给晏修下的春药。
这徐敏被宠溺着长大,做事任性、且胆大妄为。
不仅给晏修下了药,还给晏修身边所有亲近之人都下了药。
就是为了堵住落单的晏修,好满足她那不堪的小心思。
徐敏是打算堵住晏修,把他带到安排好的房间里。
好制造一场,长公主撞见生米煮成熟饭的场面。
长公主与晏修的关系极好,又疼爱徐敏。
徐敏就盘算着。
只要长公主实心实意的劝一劝,晏修肯定能迎娶她。
所以严沁一提起徐敏,晏修就愈发厌烦起来。
这京城高门里的小女娘,各个都这般惹人烦。
晏修原本只打算稍稍威吓严沁一番。
可严沁自己往枪口上这么一撞。
倒是给了晏修一个治她罪的理由。
今日若不狠狠惩戒严沁一番,改日她指不定会来这里如何嚣张。
晏修阴沉的眸光一闪,对着身旁的锦衣小公子道:
“方良,昨夜的春狩宴上,你有没有见过严大小姐。”
方良是礼部尚书家的嫡三公子,与晏修同岁。
两人性格相投,是一同长大的铁哥们。
方良一听晏修的话音,便知道晏修打了什么鬼主意。
既然哥们想整事儿,他必须得配合啊。
况且昨晚,他也是一位受害者。
这一肚子的窝火,总得找一个人出一出的。
方良眉头一蹙、重重舒了一口气,佯装着回忆片刻,沉声回道:
“你还别说,我好像真的见过严大小姐。”
晏修嘴角一勾,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口中却厉声道:
“既然你见过,那严大小姐就有帮凶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