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酒壶猛灌了几口,用手抹去残留在下颌上的酒,道:“消息不对,故白去的时候,码头上一个人都没有,从路边馄饨摊打听,说是姓陆的和他的一个朋友也不是随从叫三个男的接走了。”
“知道是什么人接走的吗?”
“卖馄饨的是个睁眼瞎,就知道是三个男的接走的,开了一辆车,长什么样他都不知道。走的时候,姓陆的和随从同其中一个坐车走了,另外两个是叫的黄包车,问他车牌子他说没看清,不过,应该是军方的人。”
“哦?”琢之眼睛一转“怎么说?”
“卖馄饨的也不认字,但是他说他每天都要在陆军部门口过
,他看车牌子上的字和陆军部牌子上的字有一个一模一样。”
“琢之,你怎么看?故白觉得,这事,要麻烦。”故白拿起一支雪茄点起后递到罗彪的手上。
琢之点点头,神情极为谨慎的沉思了一会,然后转过头对故白说:“麻烦了,人没接到,就没有先机,再加上罗彪刚刚说的,要是那个馄饨摊的老板没看错,那就一定是军部的人,陆家原本就是做军火的,和军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已经过去多年,陆家威风不再,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既然被军部的人接走,故白想,这件事,已经不是你故白之前预计的了,老太爷交代下来的,咱们是完不成了。”
故白点点头,琢之说的是事实,虽然不愿面对,可故白们却无力改变:“明天去见师傅吧;上海滩安静的太久了,黄浦江也太久没有舔血了。”
“舔谁的血?”琢之站起身,像是嘲弄又像是极其正式的对故白道:“你的?故白的?罗彪兄弟的?老太爷的?还是陆晨鸣的?故白兄,事情,已经不是可以把控的了,你我不行,老太爷,怕是,也不行。”
琢之的话,令故白心中惊骇,故白不愿意相信他说的话,不过,在一番短暂的分析后,故白知道,他说的,依旧,是事实。
“罗彪。”故白冷着脸,一面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面道:“你现在去集合弟兄们,所有人,每一个,你带着他们集合到码头上,在这,等着故白。”
“是!宏哥。”
“琢之,咱们两个现在就去见师傅。”
“你说的对,事不宜迟。现在就走。”
故白们三人,离开了仓库,罗彪去集合弟兄们,故白与琢之则是开着他新买的车子,向洪公馆驶去,在路上,琢之问了故白一个问题:“故白,你叫罗彪把弟兄们聚到一起干什么?难道你以为凭咱们手里的这几十个人,能够改变什么,或是,弥补什么吗?”
琢之与故白之间总是有着这样的默契,在外人面前,无论地方做出什么令自己不能理解的决定,都绝不质疑,有什么问题,在人后,在相互质问亦或是争论。
对于琢之的问题,故白轻蔑一笑,他对此很不满,不过却不做声,等待故白的回答。
“什么,都改变,弥补不了。”
“那你还?”
“他们都是故白的弟兄,就算是要永别,也要见上最后一面,留下个念想才是啊。”说完,故白轻轻的叹了一声,在琢之冷漠的眼神注视下,靠在车子座椅的靠背上,缓缓的闭上双眼,静静的享受这车窗外传进来的沉闷的声音。
而琢之,如故白所想的一般无二,他没有再说什么,故白坐在车子里,能感受到,车子的速度,缓缓的,减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