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边正是葭芦寨的方向!这……这群党项蛮子肯……肯定是去葭芦寨的……”向导老唐结结巴巴的说道。
方才众人与折御卿聊天的时候,因为怕李俊文会召他询问当地情况,所以他并未走远,只是退到了一旁。此时听了斥候向李俊文的汇报,他早已被万人骑兵这样的消息给吓呆了。
这要是遇上了,只有死路一条啊!
“几……几位官人,这些党项人铁了心要吃下葭芦寨,咱们可不能再往里钻呀!否则到时候被党项人抓了去,可是要做奴隶的!小人觉得,咱们还是绕远路去麟州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小老儿可不想一把年纪了,还被那些蛮子当牲口一样卖来卖去……”老唐情绪激动的向李俊文等人求道。
老唐的话,令众人一阵沉默。
他说的没错,党项人往北而行,目标必然是处于咽喉之地的葭芦寨!拿下了葭芦寨,北上府州之路便彻底被打通,进可攻,退可守,南边来的援军也会被挡在葭芦寨以南,那府州可就真的危险了!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意图,若是还往葭芦寨而去,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对方可是有足足万人的骑兵!
“你这老头,怎
滴如此胆小!既然知道党项人往葭芦寨而去,咱们就更要前往葭芦寨了!要不然那寨里的汉人百姓,岂不是都要遭了党项人的毒手?你若是俺手下的兵,俺早就一顿鞭子抽你了!”虽然被党项人的兵力所震惊,但是石保吉还是忍不住出声道。
他这话也是说给李俊文听的。石保吉不傻,他看得出来李俊文内心早就有所犹豫,若真的被这向导说动,弃葭芦寨而绕道北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日后被人翻旧账,说他见死不救,那他的仕途就完了!石保吉这么做,也是出于做兄弟的一片真心。
更何况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将军百战死,身为军人,就是死,也得死在战场上!如今与敌人连照面都不打就逃走,作为一个猥琐而又热血的少年,石保吉是绝对做不到的!
“小官人有所不知……”石保吉一顿义正言辞的冷嘲热讽,令老唐有些脸红,人越老越在乎名声,石保吉如此当众羞辱他,实在令他感觉难堪,若不是打不过这个小黑胖子,他早就动手了。
随后老唐带着哭腔说道:“小人当年也是在石敬瑭手底下从过军的!也是个有血气的铮铮男儿!后来石敬瑭将幽云
十六州拱手送给了辽人,小人和一班子兄弟气不过,这才当了逃兵,来到这西北之处定了居,娶妻生子,希望能够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
可谁知这乱世当中,又岂有太平之地,比起辽人来,党项人更加凶狠!辽人起码接受汉家文化,对汉人也是以常人待之!而党项人则不把咱们汉人当人看!明面上是臣服咱们,背地里却做着打家劫舍的勾当!这几十年来,西北之地被掳走的汉民数不胜数,全都成了党项人的奴隶,有家不能归!
小老儿的那班兄弟,有不少就是被党项人掳了去,至今音信全无!小老儿家中本有四个儿子,全都被党项人掳了去,生死不知!只留下儿媳孙子与小老儿夫妻俩相依为命!
小老儿如今六十有余,本应颐养天年,却无奈成为家中顶梁柱,要不然也不会接了这向导的差事!小老儿可不敢冒这个险!若是被党项人掳了去,家中那一屋子妇孺老幼,可怎么活哟……”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沉默,连石保吉都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对老唐的发难。想不到这小老头还是个有故事的人……
“那么多汉人被掳走,朝廷就不管么?”赵德芳满脸怒气的
问道。
到底是血气方刚、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温室少年,听到这些事情,自然义愤填膺。
“朝廷?哪个朝廷会管?这几十年来,那些大人物只顾着打打杀杀夺地盘,皇帝都不知换了几个姓了,哪有闲工夫管俺们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而那党项人也奸的很,不管中原谁当家,装孙子装的服服帖帖的,那些大人物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自然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也就咱大宋建立之后,腾出手来修理了那些党项蛮子一番,令他们老实了一阵子!不过日子不好过了,那些党项蛮子,就又都跑出来重操旧业!这回偷摸着打府州,不也是因为这些烂事儿么!”老唐一脸苦涩道:“早知如此,小老儿当初就不当逃兵了!没准如今也混上个小官当当,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连家人都护不住……”
本来赵德芳听老唐诋毁朝廷,心里还有些不爽,但是后来又听他说了大宋的好,这才心里舒服些。见他一副愁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各位怎么看?”李俊文向众人问道。
既然老唐有如此遭遇,众人也不便再勉强他,但是事关重大,李俊文虽是主帅,也不
便独断专行,唯有征求众人的意见,也算是分摊风险。
“老唐都说了,那些党项蛮子如此可恶,咱们怎么能放过他们,当然得教训他们一番,将他们打痛,让他们知道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