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俊文有些不解。
“江南势弱,君王沉迷酒色,大宋对江南用兵,是迟早的事儿!这些能瞒得过朝中那些呆头呆脑的文臣,又岂能瞒得过咱们这些当兵的呢!”皇甫继勋见李俊文满脸疑惑,遂接着解释道。
李俊文看了一眼皇甫继勋,瞬间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想不到这皇甫继勋看着五大三粗的,没想到心眼却蛮多,能看透这宋唐之间的关系,不像那些文人,整日还在做着与大宋隔江而治,甚至是打回中原的美梦。看来世家子弟毕竟是世家子弟,眼界也比别人看的广一些。
“李副使文武全才,定是深得大宋皇帝器重!某托大喊李副使一声兄弟,还望李兄弟能在大宋皇帝陛下面前替某多多美言几句!若是日后大宋收复江南之时,有用得着某得地方,尽管说话!某定当竭尽全力,助大宋皇帝陛下早日成就霸业……”皇甫继勋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不低声不行,向赵宋表示好,这可是叛变之举!若是不小心被旁人听了去,他皇甫家就彻底完蛋了。
李俊文真是有些醉了,这皇甫继
勋也是个人才!方才还说人家朱令赟两面三刀,脑后有反骨。这可倒好,话都还没捂热,自己就立马跳出来向大宋表忠心,纳投名状!人家朱令赟虽然无恶不作,但起码忠于李煜,这皇甫继勋嘴上贬低别人,自己却做着不忠不义之事,也是没谁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皇甫继勋,唐末以来,诸侯混战,武夫当道,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有眼力的武将自然是时常易主而侍,追随胜者,总不可能主子输了或者死了,就跟着一起陪葬吧!像皇甫继勋这样提前找好退路的大有人在,尤其是那些世代将门之后,更是要替整个家族的未来提前谋划。在五代宋初这种混乱的时代,谁大谁恶谁就有话语权,这种情况,实属常见,如今唐国的许多官员,不也是杨吴时期的旧臣!所以皇甫继勋说这些,倒也不觉得丢人,反而觉得能攀上大宋这样的高枝,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皇甫将军在王宫里说这些,就不怕被贵国国主知道么……”李俊文问道。
“怕呀,怎滴不怕!但是富贵险中求嘛!某怕说得迟了,被他人争了先,不就显得心不够
诚了么!嘿嘿嘿……还请李兄弟替老哥保密!不光是某,江南世代为将的几家大户,都是这么个意思!这不托某做个代表,向李副使表明心意……”皇甫继勋一边赔笑说道,一边偷偷打量四周。
李俊文环顾四周,果然有几个武将也一直在二人左近徘徊,脸上一副懊恼表情,虽没有盯着二人看,但是个个耳朵都支得老高,注意着二人的动静。得,这种事情都争先恐后的,这唐国官场,武将如此离心,真是烂得可以!
“皇甫老哥如此信任李某,李某真是感动得很呐!只是我这嘴呀,也不是很严实,就怕坏了老哥的大事啊……”李俊文打趣道。这一趟下来,又特么多出来一个称兄道弟的。
“哎,李老弟为人,方才老哥都已看在眼里,绝对是个可靠之人!”皇甫继勋一边拍着马屁,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玉扳指,塞到李俊文手里,继续说道:“这玉扳指,可在金陵城最大的钱铺里支取一万两银子,是俺们一群军中兄弟给李兄弟的润口费,还请李兄弟莫要嫌弃……”
李俊文一听送钱,两个眼睛顿时一亮,嘴上推辞道:“这
怎么好意思呢,还让皇甫老哥破费,真是折煞小弟了!”
李俊文嘴上虽这么说,手上却一点也不含糊,手指一滑,就将玉扳指收入袖中,看不出一点痕迹。
送上门的钱不要,显然不符合李俊文的性格。虽然比起今日所得的三十万两,这一万两显得有些寒酸,但是蚂蚁再小,它也是肉啊!一万两银子,已经不少了!普通人家一辈子也攒不下这么多钱!别说普通人家,就是李延彪活了半辈子,李家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拿人钱财,自然要替人办事,李俊文当即宽慰皇甫继勋道:“老哥放心,老哥与众位兄弟的心意,小弟我一定带到!如实禀告我皇,到时定让老哥和一众兄弟博个好前程!”
皇甫继勋见李俊文将玉扳指收下,又打了包票,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当初还怕这李俊文少年得志,心高气傲,不好说话,没想到也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肯收钱就好,肯收钱就说明有戏!
若是皇甫继勋知道他心中深得大宋皇帝器重的李俊文,只是个小小的指挥使,平日里连上朝面圣的资格都没有,不知道会不会恨得把自己
的大腿掐肿。
此时还毫不知情的皇甫继勋笑容满面的回道:“不破费,一点都不破费李老弟还不知道吧,方才你与林仁肇那老狗比试之时,老哥我可是非常看好老弟的,在老弟身上下了重注,可是赢了不少呢!要不说老弟是某的福星呢,一来江南,便给老哥带来不少福气!走走走,咱们出宫再寻一处喝几杯,顺便认识认识俺那一班兄弟!”
皇甫继勋兴致颇高,打发走了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