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已经半昏迷状态的蒋沥南突然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睁开目光涣散的双眼,恍惚的视线在人群中搜寻着宋芊芊的身影:“我可以忍!”
不管是止痛片还是止痛针都会有依赖性,而且用量往往是越用越多。
如果能忍,医生的建议也是最好忍。
“实在忍不住可以适当地少用点。另外,我们最近一直在跟国外的脑科专家联系。这周末,他们就会带团队来帝都开会考察。我们已经联系预约好了,到时候他们会抽空过来给你做个会诊。”
蒋沥南勉强维持着清醒:“辛苦你们了。”
在场的众专家教授既是他手下的员工,也是他的前辈。
趁着还清醒,他把手里的工作做了安排:“把近期安排给我的手术都推掉,能延期的延期,不能延期的直接换主刀人。真有难度大又着急的,到时候安排好时间,给我用止痛片维持……”
众医生都不赞同他这样子还不忘工作,可有些手术除了蒋沥南外,还真没人敢接手。
众人暗暗叹息,应下后纷纷离开。
宋芊芊早背着身偷偷抹过好几次泪了。
众人都离开后,她上前侧坐在病床上,一手与蒋沥南痛得发颤冰凉的手十指相扣,一手替他擦着额上冷汗:“能睡着的
话就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蒋沥南轻抚着她泪干后紧绷的面颊,虚弱地笑道:“别担心,我不疼的。”
说不疼,额上的冷汗却没断过,轻颤的手也没有停下来。
宋芊芊眼睛又是一片酸热。
蒋沥南声音低哑艰涩:“我心爱的女孩笑起来时最美。芊芊,我喜欢看你笑,你落泪,会让我的心针扎般疼。”
眼泪啪嗒滚了下来。
这个男人,原来少言少语,犹如高岭之花。
现在坠入了凡尘,会说情话,会哄人,可代价却是无休止的疼痛。
宋芊芊说:“蒋沥南,如果记忆混乱能让你好受些,别抗拒,我会等你的。”
蒋沥南涣散的眼睛渐渐泛红,也有水光滚动。
他近乎低喃般道:“我不难受。有我喜欢的姑娘陪着,能看到她没心没肺的笑容,能听到她没脸没皮的甜言蜜语,再难熬的疼我都能忍。”
“噗……”
宋芊芊破涕为笑,泪却落得更欢了。
她哽咽道:“哪有你这样的。都难受成这样了还耍流氓……”
说着埋怨的话,可握住他手的纤纤五指,却紧了又紧。
蒋沥南,别怕,我会陪着你。
我,一直在!
一波一波的疼痛最耗人精神,熬过一波疼能后,蒋
沥南眼一闭,俊脸歪向一边就睡了过去。
宋芊芊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哭。
她哭得悄无声息,温柔地替他擦掉脸上身上渗出的冷汗。
“我喜欢的人英俊不凡,时而高冷,时而无赖,气狠了能跳脚,惹急了会骂人,可不管什么时候,他从来舍不得跟我动手,更舍不得伤我……”
她握住他的手,轻轻在他手背上吻了吻,声音哽咽:“他能不顾自已安危,舍命救我,他在疼痛难耐的时候还不忘逗我开心……蒋沥南,这辈子,认识过这样的你就足够了。哪怕你醒来把再一次把我忘了也没关系。”
要好好的,别再这么痛。
我也会心疼!
陷入昏睡中的男人仿佛听到了宋芊芊的喃喃低语。
他剑眉依旧不适地皱着,苍白的唇瓣却轻轻启合,带着气音的呢喃溢出唇齿。
他说:“芊芊,我爱你……”
“啪嗒!”
一滴泪滚落,打在他下颌上。
宋芊芊连忙替他擦掉,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下:“阿南,我也爱你。”
放下前尘过往,不计一切的爱!
……
晚上。
宋芊芊让人在病房里加了张陪护床。
蒋思思抱着她的小被子出现在门口。
小丫头睁着黑溜溜的
大眼睛:“妈妈,我跟你一起给爸爸守夜。”
宋芊芊鼻腔一酸,差点崩泪。
他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相认团聚,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把女儿抱上陪护床,拿被子将女儿包裹严实:“好。”
关掉大灯。
宋芊芊轻手轻脚爬上床,蒋思思一骨碌滚进她怀里,小胳膊紧紧圈在她脖子上,小脸也埋在胸口,稚声稚气的声音在暗沉的房间里响起:“妈妈,我一直很想你。”
宋芊芊吻了吻女儿的小额头:“妈妈也一直很想很想你。”
蒋思思小嘴巴浅浅勾起,在激动与兴奋中,窝在妈妈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