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庭站在供桌前,又从衣袖中拿出了黄色的空白符纸放在供桌上,而后他一手拿着浮沉,一手立于胸前,闭上了眼睛,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伴随着他低声碎碎念,一阵风忽然平地而起。
意千欢正盯着百里庭看着,忽然觉得有道目光锁定着她,便转头看向左侧方。
猝不及防就和一双深邃不见底的桃花眼对上,意千欢的心猛然间跳漏了半拍。
这妖孽一直盯着她看作甚!
定了定心神,意千欢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假装无事。
姬迟莲见她若无其事的避开了和自己的对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叩了叩椅子的扶手。
呼—
伴随着一阵更猛烈的风刮过,原本放在供桌上的符纸忽然飞了起来,悬在了半空之中。
百里庭猛地睁开眼睛,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指尖,迅速地在符纸上画了一道繁琐的符文。
在那符文画好的一瞬间,意千欢只来得及看上一眼便听到百里庭充满气势的声音响起:“请神!至!”
哄-
那符纸忽然在半空之中燃烧起来,迅速地化为了灰烬。
而百里庭则是盘腿席地而坐,闭上了眼睛。
“母亲,国师大人这是在干什么呢?”彩华郡主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忍不住朝身边的长公主问道。
“上清仙师已经附在了国师的身上,他正在问卦。”长公主轻声答道,“当初国师大人也是通过问神的方式,知道是谁破坏了龙脉。”
说着,长公主忧心忡忡的看了意千欢一眼。
现在虽然没有实质性的给意千欢定罪,可她破坏龙脉的祸国罪名也还没有被洗清。
这主要就因为当初发现了意千欢有嫌疑的时候,百里庭在宫里当着皇上的面就进行了问神,得出的结果就是破坏龙脉的人确实是意千欢。
但只是通过问神便想彻底定罪,也不符合云昭律法。
且意千欢还是满门忠烈的意家之女,更不能以此就定她的罪。
虽然没有定罪下狱,但在很多人的心里就已经确定意千欢就是罪人了。
再看今日发生之事,长公主现在可以确定百里庭就是在刻意针对意千欢。
百里庭在朝中地位崇高的原因不只是因为皇帝信他,更是因为当朝太后对他格外的宠信。
如今意千欢被百里庭盯上,只怕是要倒霉。
意千欢听到了长公主所言,看着百里庭,若有所思。
怪不得当初还没有仔细调查,前主几乎就被坐实了破坏龙脉的罪名。
原来,百里庭出了这么大的力。
眼底迅速掠过了冰冷之色,意千欢转眸看向了姬迟莲。
姬迟莲似乎是无聊了,正闭着眸子假寐。
九千岁和国师关系如同水火的事情,俩人明面上不对付,背地里也是斗个不断,这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看来,这个男人今日不是为她而来,存粹就是来找国师的不痛快了。
想到这里,意千欢暗自松了口气。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百里庭终于睁开了眼睛,从地上起身说道:“长公主,臣也知道原因了。”
“来人,上纸笔!”长公主说道。
下人以最快的速度拿来了纸和笔,分别给百里庭和意千欢。
两个人各自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答案之后,让下人转交给长公主。
看完两人的纸条之后,长公主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两位的答案,不一样。”
此话一出,又让场面炸开了锅。
“答案不一样,那肯定是国师大人的是对的啊!”
“这根本不用考虑,一定是意千欢出错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给人看看手相就能解决问题的!国师大人还正儿八经地进行了问神仪式,幸亏我压的是国师赢!”
“……只有我自己好奇,为什么九千岁要压意千欢赢吗?这明显是国师更厉害啊!”
在场不少人都看向了姬迟莲。
姬迟莲睁开眼睛,从椅子起身,淡淡道:“既然答案不一样,那就请国师和世子夫人各凭本事,来证明自己的答案是正确的吧。”
“呵呵。”百里庭忽然冷笑出声,眼神冰寒地看向姬迟莲,“本座之前竟是不知道,九千岁还喜欢凑这样的热闹?难不成九千岁是和世子夫人有什么特殊的交情,所以才非得管这等闲事?”
这明目张胆的针对,让原本闹哄哄的花园立刻安静了下来。
气氛有些紧绷。
赫连修瑾也看向了姬迟莲,脸色有些难看。
若不是姬迟莲是宦官,他几乎以为姬迟莲和意千欢之间有奸情了。
他也想不通,姬迟莲要来凑这样的热闹。
而且还在他要娶晚月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