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打飞的赶回了江源。
我本来就是来逃难的,这个“难”意外的解决了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山水纵然好,但我实在放心不下局里的一大摊子事,更放心不下独自在家的老太太。
对此,戚晨曦言语上不曾抱怨,可眉头皱了好几分钟。
我问他是不是对我这么快赶回去干活的行为感到不满。
他带点幽怨的口气说:“不敢。”
戚晨曦开车把我送回家时,我们做了口头上的君子交易。
一,他不许再送花给我。
二,暂时不要公开我们的关系,我还得进一步观察一下。
对此,他回复了一句,“有颜,有钱,听话,器大,活好,不粘人,放心咧!”
我嘎巴嘎巴捏了捏拳头,“……器大?”
“……气大!气度非常大!”
回家后,老太太已做了一大桌子菜,她看起来比我还要如沐春风,可能她开门时望见是戚晨曦把我送回来的。
其实,这么多年挺对不起将我拉扯大的老太太的,老太太在我的情感问题上操碎了心,有我这么个30岁才恋爱的孙女实在忒闹心。
我抽时间去戚晨曦家做了两次客,戚淘淘还挺欢迎我的,我每次去了都要将他老子教育一番,可能让他心里暗爽,很盼着我常去做客,还亲自给我买了双脱鞋放门口的鞋柜上。
那次,戚家豪宅晚饭后,戚晨曦说好基友早年移民大洋彼岸,如今病的挺重他得飞去陪陪,要我和戚淘淘彼此照顾,他尽量早点回来腻歪我们。
他这一去,倒是去了些日子,偶尔打来慰问电话。
那天,风和日丽的午后,他打来越洋电话问我想不想他,我咬着后槽牙说了句想,没想到他变本加厉要我喊她老公,我在电话里跟他周旋时,秦默的电话打来,我忙跟戚晨曦说拜拜。
没想到秦默这次约我出来并非有什么关于案情或线索的讨论,他只是单纯的约我喝茶。
古香古色的茶馆,琴师指尖的旋律悠扬清澈,秦默熟稔的给自己泡茶。
“我记得你之前好像对茶不大感兴趣。”我接过他亲手为我泡的茶随口一问。
“确实如此。”他把精巧的茶杯缓缓凑到唇边,“生命中总会有某个人猝不及防的出现从而改变你的一些习惯甚至整个人生。”
我知道他口中的某个人是谁,只好笑笑,继续喝茶,这杯茶,有点苦。
几盏茶的时间,我们聊了聊何老太太,当夕阳透过窗户散到茶台上时,他偏头对着夕阳浅浅一笑。
我有些愣神,我心中一向高冷的大神竟能露出如此烟火味的一笑。
我曾经以为,他是不会对任何女孩动心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不可亵渎。
直到那个女孩的出现,我有些懊恼自己的怯懦和蠢。如果一开始我就表明自己的心意,后来的故事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秦默有些留恋的目光从窗外的夕阳处转回来,“听说你一直单身是么?”
我一愣,点点头。
“那么,如果,假如我向你告白你会答应么”
这话成功的让我把手中端的茶杯给摔了。
我还怔在原地,脑中空白,浑身麻麻的,只见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片,再将那些碎片用桌布包裹好放置一角,“有这么恐怖么?你好像受到天大刺激一样,我不过开个玩笑。”
我的身体渐渐恢复知觉。
他见我白痴的造型摆的太久了,向我解释着,“是滕雨。”虽是对我笑着,但一双眼睛里全是充满回忆的暖意和温柔,与我无关的温柔缱绻。
“滕雨说我这种人若是向单身女性告白会吓死人家的,我没什么女性朋友,这个玩笑只能同你开了。”他轻轻摇头,唇角笑意加深,“小滕雨说的是对的。”
那晚,我彻底失眠,戚晨曦从美国打来的电话我接也不敢接。
一整晚,我脑中只有一张脸。
那张我心中唯一存在的异性的脸,从我9岁第一次见到他时,就一点一点渗透我的整个人生。
秦默。
这个名字像是魔咒一样,我只能在心里偷偷的念。
当年的老太太偶尔会约秦默一起探讨案情,所以身为何老太小跟班的我时不时会见到这个人。
何老太说他是个神一样的人物,我没有一点怀疑。
他和我所见到的人都不一样,他好像没什么喜怒哀乐,无论是遇到多么棘手的问题,见证多凶残的案发现场或是破获多复杂的案子,他都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小时候的我甚至想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分他一半,莫名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孤单的人。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产生不该动的念头,犹记得初中时,女同学聚在一起谈论遇到的最帅的男人这一话题,我脑中浮现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