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赖叔没料到看似柔弱的一姑娘突然送他这么刺激的一份见面礼,愣了会神刚刚冲到嘴边的大叫又给压了回去。
因为他看到一幕更刺激的,一老一少从天而降,冷不丁的落在他家的大铁门前。
他再次发声大喊时嘴巴跟腿脚已不听他使唤,他觉得,这绝壁撞邪了。
从天而降的秦默跟8号使者把躺地上流血的土瓜扶坐起来,秦默抓住滕雨的手,平静道一声,“放心,没事的。”
8号使者不满的一嗓子嚎出来,“你们没事我有事啊。”他仔细盯着插在土瓜心口的那把刀,“我说小丫头你是练过吧,你这一刀插的真是地界,就这位置送到医院能不能救回来还得另说。”
平静到诡异的滕雨身体猛然一抖,秦默双手扶上她的肩,转眼对8号使者请求道:“拜托你了,你是使者,你有治愈能量,这份罪是滕雨的也就是我的,只要能救土瓜,条件随你开。”
8号使者顺了顺白花花的胡子,生无可恋的瞅了瞅秦默又瞅了瞅奄奄一息的土瓜,大腿一拍,“罢了,算我跟这孩子有缘,顶多救了他再在他体内睡个十年八年,不过……”他哀求的眼神望着滕雨,“只一次啊,你下次再捅谁我可不兜着了啊。”
秦默陪着滕雨在老宅子住了一个星期,土瓜象征性的嗜睡了几天又恢复正常,赖叔脑中不该存在的记忆也被秦默消除,苏七夜把徐一天送入警局后赖叔后脚也进去了,两个多年不见的故友争先恐后把责任推给对方,当年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算是吐了个干净。
另外252医院的顾天平顾主任也被警察查出参与多项诈骗罪,工作丢了,老婆跑了,自己入狱了。
如此一来,算是皆大欢喜。
做完这些的滕雨本来应该有些精神头,可依然感觉疲惫,仿佛对世间一切都提不起兴趣来。
她始终在考虑一个问题,该如何重拾对这个世界的信任,藏污纳垢肮脏虚伪。
她没有轰秦默走,也不跟秦默说话,完全拿对方当空气。
而秦默本就安静,只偶尔对滕雨说几句关怀提醒的话。
比如:
今天天气有点凉,多穿件衣服。
我第一次做牛肉羹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现在有点烫,你慢慢喝。
我买了蛋糕和水果放在冰箱,水果已经洗好切好,你多吃一点,蛋糕还是少吃一点的好。
昨晚夜里是只野猫打碎了花盆,今晚你放心睡。
我见你卧室的枕被有些旧了,我买了新的给你,天气会越来越凉,新的被子会暖和些。
最近天气有些潮,我见你手背起了些小疹子,刚才买菜时路过药房,我买了湿疹药膏放在你的写字桌上,别忘了用。
……
滕雨虽始终保持沉默,倒也默默接受着对方的好意。
这宅子处于小镇最南面,地界有点偏,后院不远处蜿蜒了一段小河,河边杂草繁茂,行人寥寥。
滕雨有时候会拿了鱼钩到河边钓鱼,记得小时候这条河的□□,如今浅了太多,鱼也少了,小时候她跟土瓜还有几个小伙伴经常下河摸鱼,鱼逮住的不多倒是能抓上来一两只破鞋和一把绿油油的水草。
最近她很缅怀小时候,蓝的天清的水,干净的风和云,一切纯净简宁。
秦默不知从哪弄来的崭新鱼钩,也坐在河边眯着眼钓了会儿鱼。
俩人各钓各的,但回家后秦默会把俩人的成果一锅炖了。
这日,秦默委婉的轰走了前来串门的土瓜,持了扫帚扫院子,院中长着几棵年头不小的杨树,偶有叶子落下来他都不厌其烦的扫了又扫,滕雨隔着玻璃窗看他认真拿扫帚扫地的模样倒是真有几分人间烟火味,几日前,这场景是她打死也想象不出的。
她静静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隔着擦的发光的玻璃望着那道身影,手中握的是一本散文集,她不想再浪费脑细胞想什么,就这样也挺好,安安静静的。
可是这份安静随着苏七夜的到来而终结。
日后,每年每天,滕雨想起秦默陪她小住的这段日子都会觉得上天对她何其仁慈,也何其残忍。
苏七夜衣冠楚楚登门拜访时,秦默刚做好三菜一汤,一向不知脸为何物的苏七夜主动到厨房拿了套碗筷坐下来就吃,滕雨知道她没有赶走这人的本事,也就由着他,就当家里多了一坨空气。
“这豆角不错,很嫩,很脆,秦默这持家的本事见长,第一次觉得你爱上小雨点是爱对了,今晚之后你可以天天做给我吃。” 苏七夜咽下盘中的豆角微微笑道。
一句话让整个餐桌尴尬了。
滕雨手中的筷子一顿。
秦默放掉汤勺,问的很认真,“今晚之后?”
“没错,今天午夜12点整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苏七夜掌心捧出一只半透明六芒星的牌子,“8号使者离开江源时给我的,开启枕上8号空间的星芒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