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刮过他的脸,他觉得这些风都在戳他的心,一时眼白赤红。“不是的,我本来只是想问……”他突然住嘴,小声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烧信,对不起,我气昏头了。”
师夏放好打火机,抚了下指甲,笑说:“那你本来想问什么?”她走到卫世鸣的面前:“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周围人都在笑,有人尖着嗓子起哄:“爱过!”爆发出一阵哄笑。
高承义目光一瞬不眨,望着着她。
卫世鸣也毫无笑容,也望着她。
“爱?”师夏拨了下长发,又露出一丝傲慢的笑容:“怎么可能。”
卫世鸣站在原地,脸像刷过的墙,一片灰白。
“我不信,你骗我。”
“好,那你就继续幻想我爱你爱得欲罢不能吧。不像你这种刷爸妈卡的,我还得靠自己赚钱,没空陪你玩。”
师夏看了高承义一眼,“你还敢载我吗?”
高承义笑了,朝着那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车子抬下巴:“上车。”
一路上,车子一路飞驰。
师夏脑子里几乎是空白的。
她的手背不时遮住脸,望着窗外,眼泪不住地流。哭有什么用,唯一的作用就是浪费纸巾。
高承义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打开车格,唰唰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拿着。”
师夏伸手去接,无意中手指相碰。那温热的皮肤一碰,她只觉得背脊麻了一下。她不由抿唇,用力擦了一下眼角。
师夏其实更想抱着朱莉放肆地哭一场,而不是在高承义面前流眼泪,但情绪这东西来得汹涌,她控制不了。
除了那个荒唐的父亲,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也就是她哥一个了。
她早已靠自己的力量站在这个世界,不需要依赖什么。但是,她终于在这一刻意识到,她可能已经失去了所有亲人,身后空荡荡的。
她一直靠着那一点希望活着。时间流走以后,这外衣变得千疮百孔,而今天,不仅被人揭开伤疤,还要再扎上一刀。她根本无法再裹着四处漏风的谎言,骗自己今晚能睡个好觉。谁又能一辈子不成长。她应该习惯人生就是不断地失去。再过些时间,伤口会愈合的,会适应的。
她努力控制眼泪,一边庆幸高承义一直没嘲笑她什么,也没说什么“别哭了”之类的废话,这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纹身店离得不远,再往前面开上五百米就到了。
高承义用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看她,见师夏用纸巾像止血似的,死死按住了眼角,不停深呼吸。她的鼻头红通通的,低头时,头发遮住了大半边脸。
他看着看着,情不自禁想伸手拨开她的头,伸到一半,还是收回。
车子开到纹身店附近的百货公司,他放慢车速。如果送她回去,那么他还能维持自己一贯以来秩序井然的时间表。
高承义叹了口气,把车子开过了这一个路口,绕上了高架桥。
等师夏终于恢复了平静,抬起头,眼前是一条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路。
“这是哪。”
高承义:“迷路了。”
师夏吃惊地看他:“你这也能迷路?”才一秒,她很快意识到他大概是想让她好过一点,才带她到处兜风烧油。
高承义:“好点了?”
“嗯。”师夏转头看他一眼,“刚才谢谢你了啊。”
高承义:“朋友,应该的。”
师夏才不想跟他做朋友,但这话让她心里一暖,想了想又说:“那谁找过你了?”
指的是卫世鸣。
高承义:“是,但我没看过那些信。”
师夏转头看着他:“那你信了吗?”见高承义冷静自若,眼睛望着前方行车,手指稳稳捏着方向盘。
“我不在乎。”
师夏笑一笑,也不去深想他为什么不在乎:“要不要听故事?”
高承义抬眼看着不远处的标志性建筑物:“马上到了。”
师夏很不爽:“刚才还知道绕两圈呢,现在怎么不会了?”她顿了一顿,“你等会有事?”
高承义想了一下自己的时间表,下午可能要请假,但他还是转了一下方向盘,让车子再一次上了高架桥。
“没事。”
“还有吗?”见他语气沉重地道歉,师夏的心情莫名又好了起来。
“没了。”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她哼笑着,往后靠去:“我忘了。”
高承义的神情变得复杂:“你还真是什么都忘得快。”
“不管好事坏事,忘不掉,都不是好事。”她望向窗外空旷一片的停车场,白炽灯照得四下苍凉:“听说过一句话没有?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像我哥失踪那么久,我要是天天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