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出租车上,沈思渺报了地址之后便听司机问:“小姐,您是去黄岩寺庙吗?”
沈思渺楞了下,微微笑道:“对啊,听说那地方很灵,替我丈夫去求个平安符。师傅您是怎么知道的?”
说起这个,那司机开始滔滔不绝:“您看您打扮素净,还起的这么早,报的又是寺庙周边地址,我哪能猜不到?”
“不过我跟您说,去黄岩寺的人很多!都说心诚则灵!您这么诚心,您丈夫定会平安的!”
沈思渺笑笑,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声:“那样最好。”
会吗?
如果会的话,多好。
出租车后,小河一直小心跟着前面的车,容景行翻出手机地图看着路线。
再这么走下去,怕是要出城了。
黄岩寺庙的确在城外,不过容景行这时还未猜出沈思渺的去处。
车子拐出城以后,小河到底忍不住问,“先生,太太这到底是要去哪儿?”
男人叹息一声道:“跟上吧,只要她平安就好。”
“是。”小河应了声,凝眉道:“您送我股份之后,太太一句都没有过问,我想……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有些秘密,他并非想要瞒一辈
子,只是这几年已经习惯了这个新身份,接受了这张脸,他不想再回忆过去。
容景行沉默片刻笑道:“她那么聪明,也许是吧。”
小河一听不由蹙眉问:“这么说,您没有和她说……”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这张脸已经面目全非成这样了,太太怎么可能认出来?
容景行偏头看着窗外天色,整整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天色却依旧沉黑无比。
四点多这个时间,也本该黑着。
沈思渺坐在车里有些昏昏沉沉的时候,司机提醒道:“那位太太,黄岩寺要到了。”
“哦。”沈思渺应了声,然后微微坐直了身体,探头看着窗外的景色。
直到那辆车逼近目的地,容景行才终于肯定她此行目的地。
寺庙……竟然是寺庙。
想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他内心像是被什么冲击了下!
她一个从不信这些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她来到这里?
他恍然想到几年前,得知她中了失心蛊之后,彷徨无助的去拜佛的自己。
那么,现在的她是否和自己当初的心情一般,绝望无助,只能依靠这些来给自己信仰与坚持?
一刹那,
容景行心如刀割。
他怎么可以将她逼到如此地步,他好糊涂啊,他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前面的小河见沈思渺从出租车下来之后,立刻放缓速度,看着沈思渺往不远处的寺庙大门走去。
他也不由震惊了下:“先生,太太是来……拜佛的。”
容景行深呼吸闭眼道:“找个地方停车吧,等她。”
“好。”小河楞了下,找了停车位停好车。
下车时,他看了一眼时间,四点五十。
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但是这会儿天还未见谅。
入冬的苏城,又临近山边,即使是站在外面也冻得瑟瑟发抖。
容景行下车说是等她,可到底还是忍不住跟着她步伐走过去。
小河楞了下,也起步跟过来。
然后便那个男人去买了几根香,跟着走入了人潮中。
黄岩寺盛名在外,前来礼佛的信徒多到数不胜数。有些是外地游客,有些是本地人家,或为家人祈福,或祈求事业一帆风顺。
但沈思渺此行只想求丈夫平安。
从山下到山上一共一千零九百个台阶,都说心诚之人是一路跪拜上去的。
所以沈思渺站在第一层处,便弯腰跪下,磕头时男人就
拿着香站在她身后。
隔着几个人,但不妨碍他听见她说的话:“信女沈思渺,诚心诚意祈求佛主保佑丈夫手术顺利。”
男人一贯挺拔的身影蓦地怔了下,他踉跄了一步,漆黑深邃的目蒙上一层水雾。
然后他看着沈思渺起来踏上第二层台阶,再度弯腰跪下,第三层,第四层……
每走一层,她便跪一次,求一次!
山下,小河手里也握着一把香,可看着沈思渺的身影,再看看容景行的背影,他觉得不能冒冒失失的过去。
沈思渺每跪一层,容景行便默默记下一个数字,在第二十层的时候,他终于起步跟上她的步伐。
二十层的距离,彼此之间早已隔着无数信徒,但这不妨碍他的目光一眼扫到她的身影。
小河在底下纠结了一阵,也握着香上去了。
他是很想去叫容景行劝一劝沈思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