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松开容景行的手,一阵风似的跑去夏立阳的床边。
孩子小小的眼睛里满是心疼,蓄满泪水:“夏叔叔,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很痛?”
夏立阳微微一笑,虚弱道:“我不痛,西西不要哭,你一哭我就会觉得疼。”
“是吗?”小孩子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你怎样才能不痛。”
夏立阳笑道:“你不哭,我就不痛。”
小家伙深呼吸道:“好,那我就不哭了,一下都不哭。”
沈思渺将他拉过来道:“让夏叔叔和容叔叔说会儿吧。”
他现在的状况时好时坏,谁也不知道下一次昏迷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夏立阳现在已经捕捉不到容景行的身影了,他只觉得视线一团模糊,他的目光毫无焦点的望着天花板。
半晌,他躺在那里深呼吸开口道:“思渺,你带着孩子先出去,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要让他久留。”
“我……”沈思渺自然是不乐意出去的。
可下一秒夏立阳再度开口:“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你知道我没精力操心你们。”
沈思渺抿了抿唇,终是道:“好,你们聊,不要累着自己。”
转身她牵着西西往外走。
待听见那声关门声之后,
夏立阳微微转动目光看向床畔的那团身影道:“只剩你我了,今日我们说说交心话。”
对于这个情敌,夏立阳一直是尊敬的。
容景行拉过凳子,坐的离他近些,他怕站的太远夏立阳听不清他说什么。
男人现在是真的很想抽烟的,但是他不会在这里抽。
容景行看着床上和他之前离开时判若两人的对手,尽量轻松的语气道:“我原本以为,这辈子很难碰到对手了,可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些出乎预料。”
夏立阳笑:“我现在都这样了,容先生还要觉得我们是对手吗?你难道不想与我和解吗?”
“不想!”容景行果断道:“我更希望重新与你竞争,光明正大的赢你。而不是你在无可奈何的状态下,故意认输。”
夏立阳说和解,这和解的深意容景行最清楚不过。
他与这个情敌相处时日虽不多,但彼此早已清楚彼此的底细。
这种时候,他想要猜到夏立阳的想法不难。
和解,意味着夏立阳选择放弃。
夏立阳笑道:“你怎知自己一定会赢我?你未免太自信了。”
容景行叹息一声道:“我不自信,我若自信便不会带着孩子折返。我大可以留在苏
城,等你们,因为我确定有你在,一定会带着她平安回去。可你也是让我不自信的源头,所以我不得不回来。”
闻言夏立阳又笑了:“这么说,我的确构成了容先生的威胁吗?那我应该觉得荣幸吗?”
容景行哼笑道:“觉得荣幸的不是你,而是我。我该荣幸有生之年,还能碰到这样的对手。”
他和夏立阳看似不一样,可某些方面又是有些相似的!
生来都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生来在别人眼里就能力出众,一路收获繁花无数,早早地便站在金字塔顶端。
只是高处不胜寒,无人知晓那一路寂寞到底多深重。
众人只看得见他们这一路收获的名与利,却不知身后那一路荆棘何其多。
寂寞吗?
不,或许更多的是习惯。
遇见夏立阳,是他人生从未有过的危机。他出现的那么出其不意却又恰到好处,他给沈思渺的关怀让他在夜深人静时嫉妒到心火旺盛,他一点点的渗入他们中间。
曾经某些时刻,容景行会想,若自己和沈思渺晚一点重逢,这个对手是不是已经得手。
这个念头每在他脑海中闪过一次,他便对这个对手更警醒一次。
夏立阳躺在
床上虚弱的声音道:“我且当容先生今日的话是在夸我了。”
说罢他像是叹息了声才又说:“思渺是个极其念旧情的人,若我走后……你千万不可任由她悲伤,你一定要主动出击,早点让她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让我彻底变成她心中的一道回忆。我会祝福你们,所以容先生不需觉得对我有任何亏欠,我救她是本能也是感情使然。我唯一不希望的,便是她为我心痛,为我拒绝唾手可得的幸福。”
话说到这里,容景行内心难免还是泛起波澜。
关于夏立阳,他此前一直想不通这个人以前从未和沈思渺有过交集,他对思渺的感情又能深刻到什么地步?
可今日亲耳听着他说出这一番话,男人终究是明白了一些道理。
有些感情不在时间长短,他对沈思渺的感情终究超乎了自己对所有事情的掌控。
某些时候,夏立阳甚至要比他更了解那个女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