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沈思渺待在这个地方,她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在照顾着这里的病人。
或许也曾为他们心痛过,但是之前的那些的那些经历远不如这一次,亲眼看见夏立阳的状况来的让她揪心!
不过短短几日,病床上的人已让她不敢相认。
直到这时候沈思渺才意识到,原来疾病面前他们如此不堪一击。
床上的男人早已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他满脸病容的躺在那里,眼睛是浑浊的,嘴唇因为反复高烧的原因早已干裂,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无法言语的狼狈。
沈思渺扑过去,抓住他的手一遍遍说:“立阳,我是思渺,我来了,我来看你了!”
“思渺……”夏立阳有些无力的呢喃着她的名字,他此刻意识是混沌的,他甚至已经看不清眼前人的轮廓。
他的视线在极力的搜寻她的身影,可是他怎么都找不到她,她就像他眼前的一道光。
每每当他觉得自己触手可及的时候,却又像是一阵风似的消失无踪。
沈思渺压抑着心头的情绪,凑过去捧着他的脸,蹲在他床边说:“你看这里,我在这里,在你右手边。”
男人的目光渐渐转过来,有些
涣散的目光对上那道模糊的轮廓,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
不过那一刻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下一刻便快速的收回了。
沈思渺一把握住他收回的手,牢牢握在掌心道:“我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我陪你说一会儿话。”
因为视线模糊,所以夏立阳看不清她红肿的眼睛。
他有些虚弱的笑道:“好,但是你不能哭,我不想看见你为我掉眼泪。”
沈思渺咬了咬唇,她强忍着心头泛滥的情绪哽咽道:“我不哭,我不会为你哭,更不会为你难过。我会等着你,一直等到你平安出去为止!”
“出去?”夏立阳有些无力的重复着这个词。
他的语气里除了深深地无奈,还有一些浅浅的绝望。
这几天他试了无数种方案,可没有一个抵挡得了病魔的折磨,若说不绝望那是不可能的。
眼下他什么情况,他自己最清楚。
男人有些无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说:“思渺,你千万不要难过,我早说过生死有命,不需要为我惋惜。”
命运无常,他唯一觉得庆幸的事,便是这一路走来她平安无事。
夏立阳叹息一声道:“我这一辈子活到现在没有
什么遗憾,不用为我觉得可惜。”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大概她就是他这辈子最深的、唯一的遗憾。
沈思渺一直绷着情绪,她极力的不让自己奔溃,她一直听着他说话,仔仔细细的听着。
然后她深呼吸,故作平静道:“我不会的,你放心。”
闻言男人轻笑道:“那就好,那样最好。”
夏立阳抓着她的手,他似乎想要起身。
沈思渺赶紧扶了他一把,将他靠在床头问:“要喝水吗?”
说完这话的时候她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夏立阳接过喝了一口,再看她那张脸的时候,视线总算是变得清晰了。
他放下水杯,冲着她浅浅微笑,就像曾经每一次他对着她的微笑一般。
男人抓过她的手示意她在床边坐下,然后开口道:“我知道容景行一定会带你回去的,你躲了这么久想了这么久,有些问题也该想明白了。”
沈思渺怔怔的盯着他,她开口道:“立阳,你先别说这些,你还是……”
“不,我要说。”夏立阳语气坚定的打断她道:“我若不说,你会一直逃避。你欺骗我不要紧,但你不能连自己一起欺骗。或
许我也曾让你心动,让你犹豫,让你徘徊,但是……”
男人叹息一声说:“但是他才是真正,活在你心中的人。而我,只是活在你眼前的人。”
如此差距他早已窥破,只是从前一直不愿承认,因为他也想欺骗自己……
沈思渺眉心皱蹙了下,然后她摇头道:“没有,我们不要说这些好不好!”
男人再度打断她:“为什么不说?是因为我说中你的心事?还是因为,你觉得对我亏欠太深,不愿提起这些?”
“我……”沈思渺想要解释,可最终在男人深情的视线里都消失无踪。
夏立阳看着她笑了,这笑容里多少有些苦涩的味道:“思渺,你太心软,你决定只身来l国就是在逃避那段感情。你以为躲了,就可以不存在吗?你那日在山顶为何将枪扔给容景行?你为何选择先救我?真的只是因为太过在意我吗?”
沈思渺摇头道:“我不想和你说这些,我们不要说这些好不好?”
“不好。”男人果断的拒绝道:“你不想回答,我来替你回答。你将枪扔给容景行,是源于你对他的信任远比我要多。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