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走了没一会儿,惩戒院便来了两个婢女,说先生们要周晚吟过去。
惩戒院是专门惩戒犯了错的学生的,周晚吟知道柴惜君会去告状,她倒也不怕。
在公府的时候,她是投奔来的表姑娘,柴惜君是正经的公府小姐。
柴惜君高她一头,刁钻霸道,总找她麻烦。
但在这书院里,各个都是高门贵女,她这个县主虽然不算高贵,但柴惜君的身份却是最低的。
在这里她还是需要讲道理的。
到了惩戒院门口,采莲还是有点害怕,捉着她的手臂,小声喃喃:“这不会打板子吧,我从前听子安少爷的小厮说,在学堂里读书,犯了错,会被打手心。”
打的是随从的小厮。
周晚吟失笑,安慰她:“你怕什么,先生又不会吃人,咱们没有犯错,为什么要怕先生?”
“好啊,看来真是胆大妄为,竟然连先生都不怕了。”一声沉闷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周晚吟听出来是教策论的许先生,她心里不大舒服,还是推了门进去,恭恭敬敬地行礼。
屋子里坐着两个先生,分别是许先生和教诗文音律的韩先生。
柴惜君哭得眼睛通红的,那同她一道的卢师兄侍奉在许先生身旁。
韩先生受了周晚吟的礼,许先生却一脸不善:“我可当不起县主的这一声问好。”
他本是在书院教文章策论的,如今开了女学,他要兼顾教女子,本就不大乐意,如今见女弟子之间起纷争,更加不高兴,便阴阳怪气起来。
“先生何出此言?”
“你殴打同窗,人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我哪里当得起啊,县主。”
周晚吟心头不悦,看着柴惜君,又看向许先生,她光明磊落,大方得体,不惊慌也不辩解,只冷冷清清地看着。
倒看得许先生不自在起来了。
学生大方端正,先生不分缘由先为难人,着实不体面。
韩先生看场面尴尬,便主动开口问:“同志为朋,同学为友,本应谦让友爱,你为何无故殴打她?”
周晚吟道:“并非无辜殴打,是惜君姑娘她编排我,含含糊糊的说我同周公子有染。”
“我……我没有!”柴惜君小声说,说完又委屈地低下头。
难为她在公府的时候嚣张刻薄,到了这里倒也能装出来怯弱温柔的样子。
周晚吟冷笑:“没有?卢师兄不是在当面吗?你可听到什么了?”
那卢师兄不悦道:“惜君她只是好心劝你要走正道,不要随便和外男来往!”
“她是我什么人,要她来教育我?”周晚吟冷笑一声,“卢师兄,你亲耳听到的,她身为我的表妹,在外男面前劝表姐不要和人来往,这是你卢家的家教?”
卢师兄激动:“我卢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我的家教轮得到你来置喙?”
“你卢家是大世家,我周家就差了?周家说不得你卢家,卢家倒敢指摘我周家了?”
“你!”
周晚吟失笑:“难道说,卢家的姑娘,随随便便在外男面前教育自己的姐姐,不要同外男来往?”
“我是她师兄,怎么能算外男?”
这话一说连许先生脸色都尴尬了一下。
但卢师兄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别的姑娘说话的男人是外男。
而柴惜君这样知情解意的温柔师妹,和他师兄师妹的叫,早是同门情谊,不算是外人,所以他不算外男。
周晚吟逼问:“师兄姓卢,她姓柴,两家又不是姻亲,不过是认识才几天的同门,这不算外男,我与那公府诗会上的周公子,我们源出一脉,都是太祖子孙,这倒成了外男,这是什么道理?”
这下卢师兄也傻眼了,干脆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周晚吟继续道:“从来只有姐姐管教妹妹的,惜君妹妹突然在外人说这种话,是为的什么?想来先生们也听得出来。”
韩先生本来想着如果是县主仗势欺人,随便处罚一下算了,听了这么多,早不耐烦听女弟子辩驳这种东西了,含糊道:“惜君这话确实不妥,她是随便说说,你也打了她了,便算了吧。”
卢师兄看柴惜君柔弱可怜,周晚吟说话又如此咄咄逼人,韩先生还想和稀泥,当即大怒起来:“她这么说你,肯定是因为你从前便不检点啊!”
周晚吟一听就火了,朝着两个先生道:“如今连这位卢师兄都觉得我是同外人有什么了,这不正说明了柴惜君搬弄是非,污蔑我的名声?还请先生还我一个公道。”
韩先生尴尬的四下望了望,看向许先生。
许先生当这位姓卢的弟子是他得意门生,再看柴惜君,也觉得她柔弱可怜。
又见周晚吟一个女子,说话毫不退让,丝毫没有女子的恭顺柔弱,心生不悦。
于是板着脸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