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秋一走,采莲就急哭了:“姑娘,我没见过世面,我不知道见王妃该穿什么衣裳,上什么妆啊。他们这……分明是故意的!”
见王妃这么要紧的事情,竟然连个大丫鬟都不留!
周晚吟却笑了笑:“你慌什么,我说,你照着做就行。”
作为穿越女,别的不敢说,这化妆,她是不怕的,赶早八的时候她能十分钟画个精致妆容出来。
王府来的嬷嬷和两个女官等着接人,便被安排在耳房喝茶,将一切听的清清楚楚。
心里对周家人的做法也颇为不屑。
为了攀龙附凤,竟然这样为难自己的亲外孙女!
等了约摸一盏茶功夫,周晚吟就带着采莲出来了。
嬷嬷看着她一身装扮,觉得不大妥当,忍不住提醒道:“姑娘进府是要见王妃的,还是换一身鲜艳些的衣衫吧。”
姑娘们不能加官进爵,在贵人面前表现好,为的是说亲的时候能说个好人家。
想要贵人喜欢,第一要紧的,其实并不是漂亮和礼数周全,而是健康大方。
得要让贵人知道她健康好生养,能有精力打理好内宅。
周晚吟本就单薄消瘦,今日穿了一身天蓝色衣衫,瞧上去更显得病弱了。
周晚吟欠身谢了谢嬷嬷提点,这才说道:“原是有一件簇新的红袄子,前两日叫惜君妹妹穿了去,去见贵人总不能穿的太寒酸了。”
嬷嬷张了张口,觉得她是半点不懂,也不好多说了,只想着到时候在王爷王妃面前替她圆几句吧。
平王府。
王妃端坐在花厅里,看了一眼屏风后头的丈夫,低声道:“人就要到了,真要避而不见么?”
平王道:“不过是个远房的宗室女,还是看看她人品性情再说吧。”
“一个姑娘家,品性能坏到哪里去,顶多是受了委屈,想求个长辈做主罢了。”
平王颇有些为难:“如果真如她信中说的,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我自然要见,但……只为闺阁女儿的那点子小事,我见了便是多生事端了,你先替我掌掌眼。”
王妃点了点头,让下人唤周晚吟进来。
周晚吟进了王府,看到王妃脸上惊讶爱怜的神色,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你这妆,是谁教你的?”王妃爱怜的问。
“回王妃娘娘,是我母亲教我的。”周晚吟规规矩矩的说。
她今日特意在额上贴了几颗珍珠,这叫珍珠妆,是江南人最喜欢的妆容。
而平王府的王妃,就来自江南。
王妃骤然瞧见个这样的同乡,登时就心酸了起来:“可怜你父母早亡,倒还记得。”
周晚吟道:“父亲母亲走的时候,我七岁了,已经记事了。”
王妃一听,更心酸了:“才七岁就一个人来了京城,可怜见的。”
周晚吟本就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样貌,在柴家这几年,寄人篱下,郁郁寡欢,人越发消瘦单薄,这些日子因为柴家悔婚的事,劳心劳神,更加的气色不好。
她来的时候还特意将脸色画的苍白了几分,看上去风一吹就倒似的。
王府本来怕这姑娘是个掐尖好胜的性子,为着姻缘来求王府保驾护航的。
但瞧见了真人,如此病弱可怜,半分不像是为姻缘来的。
王妃心头的天平,不由得偏向了她。
“听你来信说,要将父亲留下的嫁妆,都捐给国库,此话可当真?”
王妃爱怜的拉着周晚吟的手说了好些闲话儿,这才说起正事儿。
周晚吟咳了几声,这才笃定的说:“是的,小女子要把这三百万两的嫁妆,都捐了。”
“这里头,可是有什么缘由?”王妃叹了口气,有些为难的看着周晚吟:“是不是因为你表哥另娶他人,这才赌气……”
三百万两的嫁妆,可不是小数目,怕的就是这小姑娘一时赌气和外祖家闹的不愉快,回头又说是闺阁女子胡说的,不捐了,这可就不好看了。
平王府虽然对朝廷忠心,想解军费之困,但也不好掺和进去别人家的是非里,自讨没趣的。
周晚吟轻轻摇头:“爹爹在世时,常遗憾身为周家子孙,却不能收回失地,替朝廷分忧,原是想让我同表哥成婚,将来孩子能上阵杀敌……”
说着她有些苦涩的又咳了几声:“可惜我福薄命浅,恐怕天命不永,眼看着不是能成婚生子的人,又听说,霍云将军大破敌军,收复失地。眼下军中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父亲留下的钱财,可不正好解了霍将军的燃眉之急?”
王妃一听,眼睛都亮了!
霍云将军,是她娘家侄子。
周晚吟这捐款,是定向捐款啊!
“你那未婚夫婿要另娶他人,你再将嫁妆捐了,将来终身倚靠何人呢?”
王妃欣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