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所有那些压抑的思想斗争,他不断从自我安慰中,为她一点点堆起的信任。
终于在看到她从慕少隽房里,慌慌张张跑出来的那一刻,又全部轰然倒塌掉。
“梁安陌,你可真是厉害。”这句话里透出的是失望、伤心。
“不是!不是这样的,博奕。”梁安陌抓住他的手臂想要解释。
郑博弈则因认定被欺骗而恼羞成怒,用力地推开她。
梁安陌怔了下,或许从没想过他会这么对自己吧。而此时的郑博弈,也没有顾及他,已生气地大步离开。
“博弈……”
梁安陌反应过来,再追上去时,电梯门已经在她面前关闭。
“博弈!”梁安陌用力拍着电梯,但显示屏上的数字在不断减少。
或许是因为太过伤心,梁安陌渐渐安静下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以为坚固的爱情,如此不堪一击。
身后传来脚步声,慕少隽出现,道:“你爱了多年的男人啊?也不过如此。”
愤怒,一下子盈满梁安陌的心口,她抑制着眼里的泪意,那个瞬间仿佛浑身戴满坚硬的铠甲。
“那你是满意了吗?”她一字一句地问。
慕少隽微微诧异:“你不会以
为,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吧?”
他可没把郑博弈招来,更不知道他大清早怎么跑上来的。
梁安陌却完全不听解释,道:“如果你满意了,就让我爸出席今天的开庭。”
或许从小生长的环境使然,令她在这种情况下,脑子还能保持清醒。
因为她心里知道郑博弈的气一时半会消不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父亲的事。他在慕少隽手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说了不是我。”这个锅他可不背。
梁安陌不说话,明显就认定是他。
“那行,就算是我,我又凭什么帮你?”她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点?
“难道慕总想一直为他这么个人费心思吗?”梁安陌反问。
“那还不是随我的心意?”他慕少隽向来都不是被人拿捏的性子,对她也已经够宽容。
“你!”梁安陌气极。
他这话的意思是想看管就看管,不想看管就随时把他放出来吗?这点才是梁安陌最担心的。
因为若是这次审判,不能将父亲直接收监,那就直接会变成通缉在逃人员。到时大海捞针,她与母亲以后不管出入哪里,都要谨防父亲的报复。
她太了解父亲了,平时对她们下
狠手都毫不留情,这次只怕撕了她的心都有。
当然,这对慕少隽是没有任何影响的,他出入都有保镖跟随,不说梁父有没有胆子找他算账,就算有,只怕也近不了身。
一码归一码,对于他当初的出手梁安陌是心存感激的,只是没想到现在会突然变成了掐在她咽喉的一只手,仿佛慕少隽只要稍稍用力,她便要在生死线上挣扎。
其实慕少隽是什么心思,她也很清楚。只是她不愿意妥协,所以权衡过后,心绪突然慢慢沉静下来,然后伸手按了电梯的按键。
它去了又回,叮地一声,门缓缓打开。
梁安陌抬腿走进去,手臂却被慕少隽握住:“就这么放弃了?”
“不然呢?要跪下来求你吗?”梁安陌甩开他问。
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像她说得这么严重,慕少隽要的无非是个态度,哪怕说一句软话也行。
可在梁安陌看来,若是换成昨晚,她倒是可以。但是现在,在她认定了慕少隽算计了自己和郑博奕之后,她就断不会再说了。
若她说这一句软话,与自己给他跪下又有什么区别?
最终,梁安陌进了电梯,就这样离开他的视线。
直到开
庭,梁父也没有出现。就如她预料的那样,胜诉判刑,梁父变成了犯罪在逃人员。
庭审结束之后,梁安陌就第一时间联系了郑博奕,可无论发多少信息他都没有回过自己。
无奈之下,只得先将忐忑的母亲送回家,来不及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只叮嘱她以后尽量不要出门,自己则去了郑博奕所住的酒店。
因为他们是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梁安陌并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放弃这段感情。
郑博奕的客房自己之前也是来过的,就是不知道他人在不在,又会不会听她的解释?
梁安陌站在房门外许久,才鼓起勇气按响门铃。
然而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开,她心里焦灼的时候,对面客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一个穿着干练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只见她双手环胸,目光从她身上打量而过,问:“你是梁安陌?”
梁安陌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身后传来,转头见到一张很陌生的脸,意外地问:“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