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陌身边的人,一个手刀砍在她后颈上,中年女人的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当然,没人在意她。
梁安陌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慕少隽,与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望,彼此眼中都有些许意外。
或许他与她都没想过,对方会到这儿来吧,尤其经过前天晚上的事,梁安陌此时内心尴尬,竟浮上一股想要逃离的冲动。
可她还是硬生生地压抑住了,银货两讫,他是买方,也比自己高尚不到哪里去。
梁安陌就这样安抚着自己,一抬脚进了门。
两人还没说话,这时会所里那些打手,不知是看到梁安陌带了一干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还是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已经也全部涌上来。
“出去!”被刀钉在木制茶几上的男人,明明疼的额头流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却着急地呵斥。
不是他不想让他们救自己,也不是他想自虐,而是他心里明白,就算此时拼武力赢了,他们也救不了自己。
江家他惹不起,慕少隽他更惹不起。
不然慕少隽只带了一个保镖过来,他又怎么会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任他处置?
因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胳
膊拧不过大腿。
在慕家的权势面前,除了求他高抬贵手,根本没有别的出路。
会所的打手见状,也只能悄悄退下去。
梁安陌带来的人江家人守在门外,她什么都没有说,只在一边坐下来,打算静观其变。
因为心里已经隐隐的预感,慕少隽也是为那天的事而来。尽管她不懂,受到伤害的是自己,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但也没有急着说什么。
慕少隽的保镖见他没有撵梁安陌的意思,便也默认了她的存在,继续逼问男人:“还不肯说?”
“慕少,我真的不知道,求你饶了我吧。”男人不断向慕少隽求饶。
他知道唯有他松口,自己今天才有活路。
可慕少隽的表情却无动于衷,保镖就从靴子里又抽出一把刀。
那种场面只有电影里见过,男人的一只手已经废了,淌了满桌的血,而保镖此时的目标却是他的另一只手。
男人看寒刃悬在自己手背上面,正在经历的疼痛,已经够他受的了。若加倍……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可又不敢动,因为他敢躲的话,不但插着匕首的那只手伤的更厉害,另一只手早晚也不保。
他浑身颤抖着,眼
见保镖手起刀落,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我说!”
刀尖抵在他的手背的肌肤上,硬生生地止住。
男人此时被完全突破心里防线,道:“我真的只是听从指令,让我去把梁小姐弄到这里来,并没有指定让她陪什么人,更不知道您会过来。”
开始他以为梁安陌虽然是江家做事的人,可毕竟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江家未必会帮她出头。
一切不过是心存侥幸,又哪里会想到会得罪慕少隽?
“什么人指使你的?”听到涉及自己,梁安陌赶紧问。
男人摇头。
保镖见他这时候还有所保留,那把刀最终还是插进他完好的手背里,换来男人杀猪般的尖叫。
可这并不算完,他又面无表情地将刀又抽了回来,作势就要再插一次。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绑架了我儿子,让我不得不照做。”男人这会儿已经什么都顾不得,全部和盘托出。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冒这个险?
“哦?你还有个儿子?”慕少隽似乎来了兴趣。
男人怕牵累到自己孩子,自责又后悔地继续求饶:“慕少,求求你,他才四岁,他是无辜的。”
没错,一个四岁
的孩子是无辜的,难道她就不无辜吗?
“你想怎么处置?”梁安陌思绪万千的时候,就听慕少隽问自己。
梁安陌楞了一下,与他对视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怎么处置?
她其实并没有仔细想过,毕竟今晚过来,只是想弄清楚男人那天所说的受人指使。
到底是受什么人指使?
显然,眼前的他已经说了实话,注定一无所获。
主动权突然落到她的手里,梁安陌其实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可若不处置,那她受的那些伤和屈辱,岂不是白受了?
想到这儿,梁安陌终于慢慢起身,拿过慕少隽保镖手里的刀。
“梁小姐,你大人有大量,求你饶了我吧。”男人见她慢慢朝自己靠近,吓得赶紧给梁安陌磕头。
“饶你?你那天晚上想过饶了我吗?”梁安陌反问。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自私又可笑,前一天还沉着、冷静,高高在上地主宰着别人。这一刻变成被主宰的人,就完全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