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裙子虽然是水里捞上来的,却带着斑斑血迹。
那一块块红色映进眼眸,江晞辰的心脏骤停,呼吸急促,就连脸色都发白起来。
周围的人也从没见过他这个模样,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
只能看着他跌跌撞撞地走过去,蹲下身子,颤抖着手将布料攥紧。
“江总。”
他这模样,真是让一帮铁汉看了都忍不住想落泪。
“人呢?”江晞辰问站在面前的王岩。
声音暗哑,明明没哭,却像哭过似的。
王岩无法回答。
“我问你人呢?”江晞辰突然起身,拽着他的衣领大吼。
眼眸猩红,像要吃人,整个人已经完全失控。
王岩的身子被他拽的来回晃,几乎要站不住。
可他没法回答江晞辰,因为没有人。若是跟唐元宋一样,有具囫囵的尸体也好,遗憾的是没有。
“晞辰!”徐莉操控着轮椅追出来,也只能心疼地喊他。
江晞辰仿佛冷静下来,慢慢松开王岩,蹲下身子仰视母亲,问:“妈,瑾禾呢?”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徐莉泪目……
江晞辰闹够了,终于安静下来。
唐元宋的尸体,以及苏瑾禾的裙子都要被带走
,因为还要经过警方的化验、检查,来进一步确认死者身份,以及分析苏瑾禾遭遇的情况。
公务人员做了许久工作,他终于同意。可是苏瑾禾的衣裙,从手掌一点点抽离时,他仍感到剜心般的痛。
可却也只能冷静地强迫自己放开,因为唯有这样,他才能知道苏瑾禾是否还有生的希望。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单就衣裙上大量的血迹,以及唐元宋被啃咬的残缺身体来看,苏瑾禾有可能早已尸骨无存。
化验结果出来的很快,衣裙上的血迹除了苏瑾禾,还有唐元宋,以及动物的。
但因为被江水浸泡时间太久,所有血迹全部融合在一起,已经极难判断伤势,因为遍布整个衣裙。
其中苏瑾禾的血,心脏的位置更集中一些,因此初步判断,应该是心脏受到外部袭击。
唐元宋曾为保护她,所以被撕咬掉一条腿。至于为什么苏瑾禾连尸体都没留下,很可能是被鱼类分食。
分食,这个词不止是对苏瑾禾的残忍,更是对江晞辰的残忍。
此时,他的心情已经不是单单绝望能够应形容,但法医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将他从地狱重新拉了
回来。
“不过有一个疑点。”
“说。”因为他觉得,应该也没有什么情况,能比现在更糟糕。
“如果是被分食,衣服上多少挂有一些碎肉,或者软组织什么的。”法医每天面对各种各样的尸体,话说出来的非常自然。
可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些字眼却让人觉得极度不适。哪怕这个人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也让人难以接受。
“她的衣服很干净。”江晞辰头脑却清晰起来。
他仔细回忆,衣裙不止干净,而且还很完整,并没有留下动物明显撕咬过的口子。
“对。”法医赞赏地看着他。
“也就是说瑾禾有可能被人救了?”没有什么消息比这更令人振奋。
这两天他几乎调集了所有有资格的救援队,毫不夸张地说,遍布了这一大片的海域。
打捞的人那么多,有人浑水摸鱼也不一定。虽然这种情况下也很困难,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没找到人之前,我也不敢下结论。不过从胸口的血迹来看,江太太应该受了伤。”
一个柔弱的孕妇,掉进江里那么久,生还的可能本就不大,再加上受伤。他也不知道告诉江晞辰这些,到
底是对还是错。
可他的职责是追求事实真相,所以不该有丝毫隐瞒。
江晞辰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想:应该也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情况了。
只要苏瑾禾还活着,不,他只要她活着……
救援队继续留在江面打捞,他却已经悄无声息地上了岸。
未免打草惊蛇,只对外宣称伤心过度,转到医院休养。
事实则是暗地里说服两方政府,进行地毯式的严查。每一处出入境要害、旅馆,就连农户等,任何可藏匿、住人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哪知这一找就找了四年……
——
四年后
“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样唱的响亮。
借我一双小翅膀,就能飞向太阳,我相信奇迹就在身上,啦…… 有你相伴,啦……
自信成长 有你相伴 。
快乐的一只小青蛙,快乐的一只小青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