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依旧是安静的,仿佛不管他说什么,苏瑾禾都不会回答。
此时的江晞辰也早已认清现实,并不期望她会说什么,甚至她能听进自己的话,便已感激涕零。
所有的话都已经说完,纵然他心头不舍,还是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然后缓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脚步又顿了一下,喊:“老婆,对不起。”
声音虽低,却是他最诚恳的歉意。
昨晚他也一直在想,若是他开头不骗,两人形同陌路也好,至少这辈子的她不像上辈子那么蠢,必然也会活的很好。
可即便是想,她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活的肆意,他还是会心痛。
她的世界里没有自己……怎么能没有自己呢?比起放手,他更想像个强盗一样,把她掳走,或者就囚禁在这里。
他没有别的渴望,只要每天看到她就好了。哪怕她就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不理自己,他都甘之如饴。
可是他不忍心,因为她不会快乐,所以他宁愿自己痛。
只要她还是那个快乐无忧的苏瑾禾,他就是被相思日日吞噬也无所谓。
想到这里,江晞辰终于有了离开的勇气。
门关上的刹那,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呜咽,终究是他那句老婆,刺破了她冰冷疏离的防
线。
然而那声声抽泣,又像锋利的刀子,每一下都划在他心上。
纵然如此,江晞辰也强迫自己没有停留,他要让苏瑾禾自己想清楚,让她主动走到自己身边。
今天他赌上整个江家的脸面,他的自尊,只要她肯踏出这一步,他发誓宠她入骨,此生不负。
这儿离举办婚礼的地方并不远,现场已经非常热闹。尤其顾东城几个,已经各司其职地在忙着招呼客人。
“江总,恭喜恭喜!”
“祝你和太太百年好合。”
“白头偕老!”
“早生贵子!”
一路走来,入耳的也都是婚姻美满的祝福语,殊不知这些美好的词,此时落在江晞辰耳里,更像是火浇油煎一般难受。
徐莉今天穿了件白底蓝花的旗袍,头发挽了起来,插了一支白玉簪子固定。
身上的珠宝与簪子均为整套,一个系列。虽然岁数在这儿,却有一股年轻人比不了的韵味。
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透出一种古典雅致的气质,非常附和江夫人的形象。
徐莉对今天的自己很满意,想到儿子、儿媳感情好,不久的将来孙子辈就要出生,这样的好日子里更显容光焕发。
她本来被一群人围着,看到江晞辰后,便示意让容妈推自己过去。
“怎
么了?脸色这么差?”要说,还是知子莫如母。
儿子的意气风发她是见过的,绝不是现在的状态。
“可能昨晚没睡好吧。”江晞辰敷衍。
“昨晚都叮嘱你们了,好好休息。瑾禾呢?”徐莉问。
“新娘子当然要梳妆打扮,哪有还没举行婚礼,就跑出来的道理?”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想跟母亲坦白。
因为若是苏瑾禾不来,那就是将江家的面子摔在地上蹂躏,母亲是接受不了。
至于她来不来,一向运筹帷幄的江晞辰,这次更没有把握。
“那我去休息室看看。”尽管他说的每句话都在情在理,徐莉心里却有些不踏实。
再说,她从昨晚就没看到苏瑾禾,心里也是惦记的。
“嗯。”江晞辰应。
他当然不能阻止,阻止就会引起怀疑,却给容妈使了个眼色。
容妈都是江家服侍了几十年的老人了,虽然在接受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人还是很沉的住起。
她推徐莉走了几步,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太太,兴奋地道:“夫人,那个是李夫人吧?好像正在找你。”
徐莉闻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一个打扮时髦的贵妇人,正站在的门口四处张望。
“嗨,这里。”徐莉兴奋起来
。
李夫人循着声音看到她,快步走过来,嘴里喊着:“阿莉。”
两人自小就是闺蜜,只不过这位李夫人嫁去了香港,所以已有多年未见。
李夫人一靠近,两人便手抓着手热切地聊起来。
江晞辰见状才算暗暗松了口气。
身边又有人过来借机攀谈,还没有开口,就被人不动声色地支走。
顾东城过来,直截了当地问:“怎么了?”
了解江晞辰的人不多,偏偏这会儿都在这儿,所以一眼就看出他不对劲。
江晞辰不知从何说起,夫妻间的事,更不愿与外人道。这里指的外人,是说除了他和苏瑾禾之外的所有人,当然包括徐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