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睹阁寨奇险难攀赤石街溪水如画(2 / 3)

。那老者身后跟随着三四名挑担之村民,皆面色黧黑,臂膀粗壮,想来是常年于山中劳作之故。

徐霞客见是本地人,忙疾步上前,拱手作揖道:“老丈在上,在下徐霞客,初临武夷,不识路径,敢问前方是否通往赤石街之路?”那老者定睛端详了霞客一番,见其一身风尘仆仆之装扮,腰间尚系着纸笺笔墨,便知是个四处游历之文人雅士。老者轻抚胡须,和颜悦色地说道:“若欲往赤石街,老朽倒是知晓一条近道。前方不远处有一座青石小桥,过桥往南行约摸一里,便可抵达。此路虽近,然亦需多加小心。”

徐霞客闻之大喜,连声道谢。那老者见天色已晚,又嘱咐了一句:“此路虽近,却需格外留意。”言罢,便领着众村民匆匆离去,那背影在山道上渐行渐远,终至消失不见。霞客见众人行色匆匆,心中虽有疑惑,但念及天色已晚,若不趁早赶路,恐误了行程,遂依老者之言往前寻觅而去。

未几,果见一座青石小桥横亘于溪上。此桥约三丈有余,桥身低矮,青石板上苔痕斑斑,足见其岁月久远。两旁石栏东倒西歪,残缺不全,想必是历经风雨侵蚀所致。徐霞客立于桥头,稍作迟疑,心想既已至此,唯有信步前行。当下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踏上桥去。岂料这一走,竟让他目睹了一番令人惊心动魄的奇异景象。

过桥未及一里,前方山势陡然收拢,两边青峰犹如刀劈斧削般对峙而立,中间仅留一条狭窄的山道。放眼望去,怪石嶙峋,或似巨兽蹲伏,或如鬼面狰狞。那山道两旁皆是些盘根错节的古木,枝干弯曲,遮天蔽日,愈往深处行去,天光愈发昏暗,更添几分阴森之气。

正当徐霞客心中踌躇之时,忽望见山腰间似有几处房舍,依着峭壁而建。那房舍虽略显简陋,却别有一番气势。尤为奇异的是,只见那楼阁的横梁竟是顺着山势蜿蜒而上,或如游龙腾跃,或似蛟龙翻腾,与那陡峭的山势浑然天成。那些房舍或高悬半空,或嵌入石缝,远远望去,宛如天上宫阙,令人惊叹不已。

举首观之,檐下悬一古拙牌匾,上题“杜辖岩”三大字。其字虽已残旧,然笔力苍劲,透一股凛然威严之气。徐霞客睹此奇景,不禁驻足凝视。

适值此时,忽闻山坡上传来阵阵呼喝之声,转头视之,乃见数名牧羊之村民,正驱一群山羊沿山路徐行。徐霞客见此问路之机,忙趋前作揖,询此杜辖岩之来历。那数村民见系外地游客,遂你一言我一语道来:“客官有所不知,此乃吾等之圣地‘睹阁寨’也。昔年有一杜姓豪强,率一帮亲随于此安营立寨。此所三面皆悬崖绝壁,一面为险峻山道,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风水宝地。那杜豪强于此称王,势力广及方圆百里。虽今已上百年旧事矣,然其威名犹传至今。每至夜深人静,此山中常传异响,亦不知是虎啸猿啼,抑或有何怪异。”

徐霞客闻此言语,不禁暗自庆幸,心忖此一岔路,竟使吾无意得此胜地。当下详察四周地势,见群山环拥,峭壁森立,又有如此奇特之建筑,实乃难得之风水宝地,无怪乎当年杜氏于此建寨。复思及那老者适才之叮嘱,此刻方明其言中深意。

且说那徐霞客闻得睹阁寨之来历,非但未有退缩之意,反倒是兴致愈发盎然。当下亦顾不得歇息,拾级而上,继续前行。这一路走来,只觉山道愈发狭窄,两旁怪石嶙峋,峭壁如刀削般笔直,将那窄窄的山道夹于其中。远远望去,恰似一条玉带高悬,又如一道天堑横亘前后。那石级有的光滑似镜,有的崎岖不平,皆因千百年来山客踏行所致。

行不过半里,忽闻一阵山风呼啸而过,携着几分阴森之气。那风声时而如啸如吟,时而似哭似笑,在峡谷间回荡不绝。霞客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直冲脑门。正欲定神,抬头望去,却见眼前之景,犹如进入了神仙洞府一般。但见一座巨大山岩拔地而起,状如屏障,高约百丈,表面青苔斑驳,藤萝缠绕。那岩壁之上,沟壑纵横,宛如天工雕琢,远观恰似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卷。最为奇妙的是,在那陡峭如墙的岩壁之上,竟有数处房舍依崖而建,或悬于半空,或嵌入石缝,木质的栏杆和回廊蜿蜒其上,宛如天外之物。

那楼阁虽是木石所造,却与峭壁浑然天成,远远望去,恰似天上宫阙,云雾缭绕之间,时隐时现。更有几处曲折的木槛自下而上盘旋而去,直通那悬空的楼阁。那木槛皆是上等楠木所制,历经风雨,却依然坚固异常。

远远望去,恰似仙人垂下的天梯,又似游龙腾跃于云端。每一级木阶都巧妙依附着山势,顺着岩壁的起伏蜿蜒而上,既不显得突兀,又自成一派天然之趣。那楼阁虽是人工所建,却与山势融为一体,竟让人难以分辨是天造还是人为。

徐霞客痴痴地望着,须臾间,竟忘却了适才的寒冷。但见晨曦微露,云雾弥漫之中,几座楼阁时隐时现,宛如仙境一般。他心中暗自思忖:“果然是一处奇景!那道士虽言此处险恶,却未曾提及这般奇绝之景。无怪乎世人皆云武夷多异,今日得见睹阁寨,方知此言非虚。若非亲眼目睹,即便说与他人,恐也无人相信世间竟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