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溪上灵峰碧霄冈,
云开雁宕自高张。
奇峰深壑无人迹,
犹有仙桥倚晚霜。
徐霞客游历雁宕山已然数日有余,此间所见之奇险幽美之所,实难胜数。这一日,恰逢五月初七,天色刚是蒙蒙亮际,晨光微微透出些微熹之色,霞客正宿于灵峰寺里。
但见寺前那清溪涓涓流淌,水声清越悦耳,溪水澄澈得见底,将两岸青山绿树倒映其中,端的是一幅绝佳的山水画图。徐霞客站立于溪边,心中不禁连连慨叹:“天工造物,当真奇妙至极!如此美妙之景,倘若不沿这溪流而上,去探寻那山间隐秘之所,岂不是白白荒废了这一趟行程?”
想罢,徐霞客返回房中整理行装。他取来笔墨纸笺,又备了些干粮水囊,其余物件一概未取,只求能够轻装简从前行。收拾停当之后,徐霞客走出寺门,向主持辞别。
那主持见徐霞客孑然一身,欲往山中探寻,心下不禁生出些许忧惧,遂言道:“徐施主,此山中道路崎岖,野兽毒虫甚多,莫若携些随从同往,方为妥当。”
徐霞客闻此言语,微微一笑,答道:“大师无需挂怀。霞客我遍历四方,惯于孤身前行。此番轻装简从,更利于深入那艰险之地。若携人同往,反会受其掣肘,行动不便。”
主持见徐霞客去意已决,亦不再强劝,只是反复叮咛道:“既如此,施主务必小心在意,万不可贪恋路途,误了归期。”徐霞客应诺而去,独自一人循溪流而上。他心中暗自思忖:“雁宕山北面的胜景,不知有着怎样的奇妙景致。此番独自前行,定要将其探究个明白!”
且说徐霞客沿溪流一路而上,只见两岸奇石罗列高耸,树木郁郁苍苍。溪水时而湍急若飞瀑,时而平缓似镜湖,宛如一条晶莹之玉带,蜿蜒于山间。徐霞客不时驻足,或是详察山石之态,或是记录地势之形,或是挥笔涂涂写写,好不惬意欢畅。
正在行进之时,忽然听闻远处传来阵阵轰响之声。徐霞客心中一阵欢悦,暗自道:“定然是前方有着瀑布之奇景!”于是加快步伐,顺着声音之方向快步而去。
徐霞客自灵峰寺出发,沿着寺前那清溪朝西北方向徐徐行进。他步履安闲,不慌不忙,仔仔细细地领略着这山水之美。大约行了约摸一里之路程,只见那溪水两岸青竹密密匝匝,恰似一道翠绿之屏障耸立。路旁花草散发着芬芳之味,翠鸟在枝头欢快地啁啾啼鸣,好一派满是山林野趣之景象。
徐霞客心中暗自欣喜,思忖道:“此处景致这般清幽,果然不虚此行。”正自纵情欣赏之际,忽然望见前方山势渐起,原是那传说中的南碧霄冈。
徐霞客定睛详观,只见这南碧霄冈虽说高大旷阔,然而却平平无奇,毫无出众之处,无论远瞧还是近看,皆是平常之景象。徐霞客心中不免生出些许失望之意,暗自嘟囔道:“此冈虽名为南碧霄,怎的竟无半点奇特之所?莫不是我来得并非适宜之时?”
虽说心中有些许遗憾,但是徐霞客并未因此而馁心。他调好自己的心境,继续向前行进。又走了大约三里路程,徐霞客转而朝西而行。
再行了约莫一里左右之路途,前方群山渐次起伏,愈发显得雄伟壮阔。只见一条溪水自西方奔腾而至,水势湍急汹涌,激起阵阵白色浪朵。徐霞客停步细察,发现在溪流北岸的一处山坞当中,隐隐约约能够望见一座寺庙。
“咦?”徐霞客轻轻呼了一声,“此处竟有一座寺庙?”他仔细定睛一瞧匾额,上题“真济寺”。这真济寺所处之地甚为僻远,四周山谷连绵起伏,人迹罕至,真可谓是一处绝佳的清修之地。
徐霞客站于原地,远远眺望那真济寺。只见那寺宇虽说规模不大,却掩映于群山之中,依着山势傍着水流,环境清幽静谧,宛如一方于尘世中被遗落的纯净之地。
徐霞客心中一动,暗自思道:“此寺如此清幽,不知寺中僧人当中是否有高人隐居于此?”怀着这样一份好奇之心,他迈开步子朝着寺院行去。
寺中的僧人见有客至,赶忙出来相迎。待看清徐霞客的仪表风度与气质,不禁心中生起敬意。那领头的僧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从何处而来?可是要于寺中歇息?”
徐霞客微笑着答道:“江南布衣徐霞客,自灵峰寺一路寻觅清幽、探寻胜景而来。贵寺所处之境清幽宜人,实乃难得,故而欲进贵寺拜访一番。”
那僧人闻得乃徐霞客之名,更是欣喜至极。连忙相邀道:“久仰徐大施主,大驾光临,真令小寺蓬荜增辉啊!快快请进寺中稍作小憩,让小僧们略尽一番地主之谊。”
徐霞客欣然应允,随僧人入寺。其于寺中稍作休憩,与僧人们畅然论及山水之美。霞客见天色尚早,遂向僧人们告辞,欲继续沿溪流而上,以寻更多胜景。
僧人们见留不住这位风姿绰约的才子,只得恋恋送其出寺门。临别之时,那领头的僧人特为叮嘱道:“徐施主,前方山路崎岖难行,望您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