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晨起赤城烟云远,
松涛叠翠绕山川。
寻幽探险登高望,
风景多从苦路见。
初八日清晨,天色微明,晨曦初露,天际一线光辉,若隐若现。山间淡雾如轻纱飘渺,缭绕在古寺四周,宛若仙境。远处,寺中钟声悠扬,随着晨风,回荡于静寂的山谷,仿佛天地之间,只余此一声,显得无比肃穆、庄严。
徐霞客早早起身,整理停当,立于寺门之外,双目远眺那隐约可见的山峦。晨曦透过层层叠叠的树隙,光点零散地洒落在他质朴的青衫之上,衣襟轻摆,微风拂袖,愈显他飘然潇洒的风姿。他手持一根竹杖,神情沉稳,目光深邃如海,心中暗暗期待着今日的行程,胸怀壮志,不惧前路险阻。
其身后不远处,脚夫挑着沉重的担子,默默跟随。那担子颇为笨重,压得脚夫每行一步都能见额上汗珠滚滚而下,晶莹的汗水滑过粗糙的脸庞,但他的步伐依旧坚定有力。脚夫抬头望向前方的徐霞客,心中不禁生出敬佩之情。此人虽是读书人模样,却有极其坚毅的气魄,不畏艰难困苦,竟能行走如此山道。
“先生,今日咱们欲往何处?”脚夫喘着粗气,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徐霞客闻声回头,面带微笑,眼中闪烁着神采,朗声答道:“今日,吾等将往赤城山去。自此处绕后山行五里,即可抵至赤城山脚。”
“赤城山?”脚夫闻言,略感诧异,随即低声道:“传闻那山路险峻,极为难行……”
徐霞客轻轻摇头,笑道:“越是险峻之路,风景越是奇绝。赤城山自古闻名,岂可错过?探奇览胜,正是此行之要。”
言毕,他便迈步向前,脚夫亦不敢多言,默默加快脚步,紧随其后。
山路蜿蜒曲折,幽静深远,四周古木参天,枝叶交错如织,阳光仅能从缝隙中洒下几点光影,映照在草地之上。徐霞客行走在前,步履轻快,仿若闲庭信步,悠然自得。而脚夫虽气喘吁吁,呼吸急促,但依旧咬紧牙关,奋力跟随,丝毫不敢懈怠。
约莫两个时辰后,山势愈发高耸,远远望去,赤城山如一座巨大的屏障,矗立在天地之间,山体陡峭,犹如刀削斧劈,峭壁如铁,直冲云霄。山顶石壁突兀而出,形状圆润,宛如一座巍峨雄壮的城池,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梦幻迷离,恰如人间仙境。山川壮丽,云烟环绕,相映成趣,气势恢宏,令人叹为观止。
“好一个赤城!果然名不虚传!”徐霞客止步,仰望山巅,脸上露出赞叹之色,双目中尽是惊喜与向往。
脚夫喘着粗气,抬袖擦去额上汗水,抬头望着这巍峨高耸的山峰,半是感慨,半是无奈地说道:“先生,此山虽美,然路途甚难,恐怕需费不少气力才能登顶。”
徐霞客闻言,爽朗一笑:“山路险峻,乃寻常事耳。越是艰险之地,风景越发奇绝。此山若能登顶一览,便不枉此行了。”话音未落,他便再次举步,顺着山路向上攀行。
脚夫紧随其后,担子压得肩膀酸痛,脚步沉重,却不敢稍有怠慢。山路愈加险峻,石阶高低不平,许多台阶经年风雨侵蚀,残破不堪,行走时需格外小心。山道两旁,峭壁陡立,稍有不慎,便恐坠落谷底,粉身碎骨。冷风时而呼啸穿过山谷,卷起落叶与尘土,宛如猛兽嘶吼一般,令人胆寒。
徐霞客依旧神色自若,步履稳健,然而行至半途,见山路愈发难行,他也不得不时而停下脚步,四处观望,寻找合适的落脚之处。他手持竹杖,不时拨开挡路的荆棘灌木。脚夫在后,已是气喘如牛,脚步沉重,终于忍不住高声呼喊:“先生,稍候我等,您的步速实在太快!”
徐霞客闻声止步,回头望去,只见那脚夫已是满面汗水,面色苍白,气喘吁吁。他微微一笑,和声道:“无妨,山高路险,不必急于一时,且慢慢行之,登顶自会有时。”
脚夫听得此言,心中一暖,忙擦去额上汗水,笑道:“先生所言极是,咱们脚踏实地,终能登顶。”
稍作休憩,二人复又继续攀登,约行一个时辰,终至山巅。徐霞客立于山顶,极目远眺,只见群山起伏,云海翻腾,天地广阔,尽收眼底。然而,他眼前之景,却并非心中所期盼的绝世奇观。
赤城山巅,本应乃清幽奇丽之地,然放眼望去,竟见几座僧舍杂乱无章地建于山顶,破坏了原本宁静壮美的自然景致。徐霞客见此情景,眉头微蹙,叹道:“赤城山名声显赫,山巅竟有如此多僧舍,着实可惜。吾本期盼登顶后能见得奇景,未料竟是如此凡俗之景。”
脚夫亦随之摇头:“先生,此等僧舍着实扰了好景。名山胜境,岂可任人肆意修筑,实在可惜。”
徐霞客默然不语,遂转身前往赤城山上闻名遐迩的玉京洞。玉京洞素以洞内钟乳石奇景著称,传闻洞内钟乳石形态万千,洞外翠竹婆娑,景色如仙。然而,当徐霞客踏入洞中,见得那些钟乳石时,却发现与传闻大相径庭。钟乳石虽有些许奇姿异态,却并不如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