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哭吗?
星野纯夏轻轻地拍着平野藤四郎的背。
“如果不认识你们, 便不知道悲伤为何物,更不会哭泣。但是我现在已经认识你们了, 所以一定懂得‘悲伤’的涵义。”
平野止住哽咽, 抬头看她:“……主殿?”
纯夏的表情很微妙。
仿佛是在一瞬间想通了什么,又仿佛是陷入了更深的谜团。
“平野, ”她开口, “我忽然觉得,我可能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将平野送回到粟田口的房间, 她一个人来到了房子外侧的窄廊。
窄廊有顶盖而无套窗, 是个任由风吹日晒的地方,同时,也是个看风景、喝茶和聊天的好地方。
白天时,莺丸和三日月就会在这里闲坐。两人之间放着通常放着茶水与点心, 偶尔也会有烛台切特意托人送来的海鳗寿司, 或者是一碟烤香鱼。撒盐的烤香鱼的气味则会吸引很多短刀来到这里。
但短刀通常不会在这里呆太久。他们好动而有活力, 而且每天都有奇思妙想试图去实现。安静悠闲的老年人氛围对他们来说, 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本丸中的平安刀基本都歇下, 其他刀也在房中做自己的事, 窄廊就没有什么人会过来了。
通常是这样的, 但是……
纯夏以为自己花了眼。
“三日月殿?”
作息规律,一般日落后就不再出门的三日月宗近, 身穿绀色狩衣, 端坐在垫子上。他身旁有一盏灯, 火焰随着微风摇曳。
“主殿。”三日月对她颔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既然来了,不妨一起赏月吧。”
今夜冰轮高挂,的确是赏月的良辰。
纯夏也不推脱,便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望向庭院。
说是庭院,其实不过是开辟出的一块地罢了。刀剑付丧神们将这块地用来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有种花的,有种菜的,有移植果树的,一开始十分混乱,后来在烛台切的安排下,花、蔬、果泾渭分明,并且最后一同加入了内番豪华套餐。
景色美好,纯夏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
“三日月殿,我失忆过吗?”
饶是三日月宗近,也被这一句话打得措手不及。
想了想,他说道:“主殿的情况,与失忆并不太一样。”
可能是夜色太过迷人,可能是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他的态度也不像白天那般软硬不吃、装傻充愣。
“那是轮回转世吗?”纯夏又问道。
三日月摇头。
她松了口气,问出了第三个问题:“所以,我一直是‘我’,对吗?”
。
“嗯嗯。”三日月眼眸微弯,瞳中的新月若隐若现,“主殿一直是主殿,我们也一直是您的刀。”
用这种语气,说出这样的话,真是犯规啊。
纯夏收回目光,说:“这样的话,就足够了。”
“不再追问了吗?”
“是的,已经不需要再问了。”她回答:“无论我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现在我都好好地在这里。寻找未来的道路,比探究‘过去的我’更有价值。”
“那么,主殿还是打算与时之政府合作?”
“是。”她爽快地承认,又仿若开玩笑般地说:“一想到历史修正主义者改变了历史,无数不该死去的人死去,不该活着的人活着,世界陷入混乱,我就像被人亲手捅了一刀,很难受。”
历史有它自己的秩序,无论是谁,都不该改变这个秩序。
“真是熟悉的话语啊。”三日月喟叹道:“因为理念不合而决定对抗吗?”
和那时……几乎一模一样。
“咳咳,其实,还有难以启齿的理由。”出乎他的意料,星野纯夏双手捂脸,小声说道:“……我觉得,如果因为历史修正主义者改变了历史,导致我与大家不能相遇的话,我会很难受很悲伤的。”
三日月一怔。
正在这时,微弱的火焰一晃,灭去了。
“什么???!”
宁静的早晨被鹤的一声大叫打破。
“主人一大早就和三日月一起不见了?”鹤丸国永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小光,你确定吗?”
“鹤丸先生,你不要这么慌张。”烛台切光忠举起手中的纸条,无奈地说道:“主殿在上面说了,她接受时之政府的邀请,今天过去与他们讨论合作的事宜。”
“……哦,吓到我了。”
鹤丸国永勉强找回理智,重新盘腿坐回地上:“话说这种事情,不应该找初始刀吗?为什么要让三日月陪同啊。”
烛台切实话实说:“可能是鹤丸先生起得太迟了。”
“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