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么!今日我我二人若是有事,明日你们这所皇寺怕就不会存在世间了!”
年华被他丢在一旁,还被点了穴道,只能瞪大眼珠子看着他与人打斗,连话都说不出来。一颗心都快从胸中蹦出来了。
僧人们似乎有些触动,暂时停了手中动作。他们还不知道禹珏尧的身份,但是也知面前的这个男子非富即贵,权利一定不会小。
其中一位僧人对为首的僧人道;“他说的不无道理。若真是这样,岂不是让真正的贼人跑了。这姑娘武功稀松平常,根本不可能会杀了师傅!”
为首僧人一沉思后,点头赞同,对着禹珏尧道;“今日先暂且放过你们,若是师傅的死真是与你们有关,那么以后天涯海角,也定会追到你们。我们走!”
十七个人又匆匆纵身离开,只留下了二人。
禹珏尧步履蹒跚的走到年华面前,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唇瓣泛白。他冲她一笑,安慰而爱怜,拂手解开了她的穴道,但下一瞬就直直倒下,再也坚持不住。
年华立刻扶住他,紧紧拉住他的手,让他顺势躺在她的怀里。
“殿下!殿下!”
“孤还是喜欢你唤我阿禹。”
他扯扯嘴角,想要抚上她的脸颊,却用不上一丁儿的力气。
年华见他这幅模样,怕是真伤的不轻,再晚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又不能再随意移动他,只好紧紧将他搂在怀中。二人靠在树干上,紧密相连。不似最开始的手足无措,这次的年华出奇的镇定。
或许是他的再次醒转,给了她莫大的勇气。也或许,仅仅是因为他还在。
月色柔顺,披在二人身上,像是渡了一层银光,梦幻凄惨。心突然沉静,夜突然无声。
她陪他说了许多话,告诉他很多事情,大多都是没有关联随口张来的。东扯一句,西拉一句。不过,她不在乎说什么,只要说着就好,只要他还听着。怕他再次沉睡,独留她一个人面对黑夜。
而他只是浅浅嗯几声,像是呓语。气息越来越弱,似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
年华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救他们,但她想,若是他真的受不住了,那她便牺牲自己,左右他要活着才好。他要活着…
“年华,你…是不是一直都想离开。”
怀中人突然虚声虚气的张开发声,言语中是丝丝希冀与不安,令她身形一阵。
“殿下,我不想骗你。”良久后她才启唇幽幽回答。
你我之间,永远隔着一个舞雪檀。那是世上最远的距离,跨越不过的横沟。即便她用上一辈子。
他握着她的手,暮然发紧。
即便到这时候,她依旧不想撒个谎骗他。这个女子就是这样,而他喜欢的也恰恰是她这一点。可是禹珏尧又深知,若是谎言,他不要也罢!他怎会屑于用一个谎言来麻痹自己。
或许,她跟着他,总是不安全的。他对自己的能力是自负的,小心翼翼的想要护她周全,却总是事与愿违。而她不爱他,这份灾难就是无妄之灾,不该由她来承受。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那个陪了他十几年的女子已经比不上面前的这个姑娘。可即便没了爱情,他对舞雪檀还有责任,始终不能舍弃她。
“好,孤…放你离开。”
也许爱到极致,便是放手。这份情蛊,早已深种,只是他一直不知道罢了。其实他内心是惧怕的吧,怕她成为他的求而不得,所以自欺欺人。
求而不得,帝王之痛,谁人能懂?
“当…当真?”这次,换她犹豫来问这句话。
“年华,孤命鬼才…送你离开吧。他…他以后若是负你,你可来找孤,孤必为你做主!”
方才昏睡迷茫间,似乎听到她唤他。他告诉自己,她有危险,他怎么能够偷懒。也是在那瞬间,他明白了,或许该放她离开的。
“再说吧。”
她一抬头,想把泪水逼回去,这句话出口,心口钝疼。庆幸?欣喜?不舍?她不知道,她不懂。
可他却是不依,直盯盯的看着她,眸中凌厉,决然道;“年华,孤不是你可以糊弄的人。是便是,不是便不是!过了今晚,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你…可要离开?”
夜太孤寂,人心渐凉,这个答案其实昭然若揭。只是明白的人不愿意明白,糊涂的人却难得明白。
“好。”
那晚的月色似白雾、似银光,耀眼又温和,洒进了心间。他二人恬淡相拥,第一次感受到彼此的心如此相近,第一次在尘埃中盛开出爱情的花儿。
然而那花儿,是一朵美丽的昙花,只刹那的美丽,只一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