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他一嘲弄,指指七孔桥边的人群。
年华听到‘歪心’二字有丝薄恼。瞪他一眼,气道;“侯爷不也是有私心。否则怎会故意说殿下之事与我听。”
顾珏暔看她一眼,却是爽朗一笑,直言不讳道;“对,本候是有私心。可如今也没了。就也没必要再向你透露殿下行踪了不是。”
她却也不恼这话,只莞尔一笑回击他。“侯爷弄懂了何事?也容年华来猜猜。是不是侯爷弄明白了佳人心中真正所想,原是侯爷想多了不是”
顾珏暔脸一僵,昏暗中眼神突然有些阴气,沉声道;“倒是本候小看你了。可便连你也早看出她的心思。”最后一句,更像是自嘲。
年华心中计较,这七孔桥附近人这么多,有些地方还不是她想进就能进的。要找到太子确实不是什么容易事,而顾珏暔必是知道的。便又道;“侯爷竟利用我猜度公羊小姐的心思,可怜我还一直拿侯爷当朋友,侯爷这么做会不会忒不地道了。”
顾珏暔却像是没有听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眼睛看向河道远处,顺着那层层的灯火,怔神道;“她不喜我,也不喜他。她谁都不在乎,即便是我故意推你与殿下亲近,也是无甚反应。但我心之所系,种种不安,便是觉得不可能,也想试探一番。可…”他没有说完,便又是自嘲一笑。
年华见他失望至极的悲哀神色,心有不忍,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她虽是与公羊晴接触时间不长,但也看出这女子的心思不在情爱上,而这风流侯爷却是动了真心。想了想,只道;“公羊晴志存高远,并非一般女子可比。但侯爷也不必心伤,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比如打不死的小强。”
“小强?是为何物?”顾珏暔回头问道。
年华温笑,这倒是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便道;“是我师姐的话,她是个奇女子。小强是何物,我也不知。但师姐说它是世上最能持之以恒的事物。所以我便用它来激励侯爷。”
顾珏暔似是感兴趣,眼眸生光,几分好奇又道;“你师姐?想必也是个有趣的女子。”
年华见他心情好些,便将手中酒坛的塞子扒开递到他手中。酒友,酒友,便是酒能解决了一切。边递便道;“那是自然。我师姐是这世上最出色的女子。她马术顶好,笛音也好,什么都好。若是有机会,还能与侯爷一较骑术高低。”她故意说多,想纾解一下顾珏暔情绪,知他今日在公羊晴那里必是受了打击。若是他心情不好,自己今晚可能还真就不能成事。
顾珏暔见她说起这师姐来便是滔滔不绝,想来这人在年华心中必有分量。举酒豪饮一番后,朗朗大笑说;“好!若有机会定与你口中女子一较骑术。本候还不信能逊了个女子去。至于你提起的这笛音,倒是令本候想起两年前舂陵之战时,领军途中的一件怪事。”
“噗嗤-----”年华本接过他手中的酒,又从旁边摊上寻了个瓷碗倒了一碗。到底是男女有别不能共用一坛。没料一碗酒正入口中,闻言竟一口给喷了出来,辣的嗓子生疼。
舂陵…笛音…师姐…
顾珏暔眉头一皱,嫌弃她一眼。世家公子哥儿总有些小小的洁癖,哪能看的惯年华口水满天飞。
年华重重的咽了两口唾沫。心虚的看了两眼顾珏暔。缩缩头小心翼翼问;“侯…候爷,什…什么舂陵笛音的事?”
“两年前本候率顾家骑兵驰援北部边境,围困舂陵城。期间曾遭遇一阻,便是有人以笛音相扰,误了战机。后入城也未找到此人。”忆起那次遇袭。他本领数千精英骑兵,跨越山峡。突有怪音响起,所有马儿癫狂着横冲乱撞,队伍大乱。
顾家战马受过严格训练,竟也轻易被扰。但他自从军来便经历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哪场不是以命搏之,经验颇丰,以是后来也及时应对了。但当时他追逐而去,见一袭紫衣影子。脑中突然忆起公羊晴着紫衣官袍模样,一时失神,叫人钻了空子。可真算是他顾珏暔马失前蹄了一次。
年华言语试探后,稍稍安心。看来这人也是糊涂蛋一个。暗暗警惕,自己怎么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幸亏刚才并未多说。想罢又暗暗给年言妆祈祷,师姐你可千万别被这货给逮到了。
顾珏暔又转身背手而立,身姿挺拔,面对这流流溢彩的河面。忽道;“年华,殿下待你不同。但你这人太不识趣,不懂看人眼色。殿下即使是有心用你,可你自己也当长点心。殿下…喜欢性情恬静的女子。”
年华知他也是好意提醒,可这话她不想聊,总觉着变了味儿。但即便是今晚没有碰到顾珏暔,有些东西在心里也已经悄悄变了。顾珏暔此举,试了公羊晴,可何尝又不是在试探她,试探…她对太子的心思。公羊晴不在意她是不是接近了太子,因为本就是内心坦荡。可是她在意,在意别人瞧出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