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力的举红缨枪喝吼。将士们的情绪最为豪迈耿直,义胆冲天。
“殿下千岁!殿下千岁!殿下千岁!”
“年女史,可瞧见咱们殿下雄风?”小内侍话语里尽是得意之色,也打断了年华观看。
她愣过来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只点点头,又不自觉看向场中。禹珏尧于她从来都是执掌间朝堂风云,筹谋划心中算计万千。不曾想这人还有铁血将军的一面,生生震颤人的心魂。
“咱们殿下,十五岁便能策马只手挽百斤重弓。便是朝中一些老将也颇为赞叹。骑术精练,射术奇准。是圣上亲自教的,圣上当年也是凭借一身彪悍武艺,马踏这万里山河的。”内侍又道。
年华看小内侍越说越来劲,不好意思打断,只一味点头称是。元德帝子嗣虽是不多,但帝王家亲情最是凉薄。有此尊荣,得天子亲授,期盼希冀不言而喻。
嗯!?不对!那日在林中,这人明明是一身菜鸟武功。今日这派头…你丫的禹珏尧!又耍老子!
最后年华是硬拉着那喋喋不休的内侍离开,都是被那厮给迷惑了,也不知到底是谁满口谎话。心中愤慨,到了兰台后才勉强将情绪给调整过来些。
公羊晴嘱托过她,兰台最高的掌事女官姓舞。她身份不同,掌事女官应会亲见她。公羊晴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古怪,却也只叮嘱她学好规矩,未曾多说其他的。
年华见端坐堂上一袭绛深紫官袍的女子,竟然不过双十年华姿色容美,举手投足端庄有礼,大家之气随身而发。发间插了金镀云头六钗,腰佩翠牡丹叶二十四片,可比她腰间十二片多了足足一倍。这人竟比公羊晴还要有些派头。事后她也才知,这女人贵的不是官阶,而是她永远触及不到的气质心性。
舞雪檀见年华入内,一览宽带流云衣袖,素手执了案上的官牌让身旁侍女递与年华手中。清润嗓音道;“年女史,此乃宫牌,著御史兰台标志。切要收好,以后出去也才好表明身份。”
年华双手捧过小心挂在腰间,抬头想细观堂上之人的神色,毕竟这人算是她的上头,虽然自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见舞雪檀眉眼客气笑意的瞧她,庄重温婉之派。应是不似公羊晴性子冷淡难处,心下稍安。
“年女史不似其他御史女官,日后不必入兰台处事,自也不必居于此处。殿下的意思,是同公羊女史一般,只每月按例前来便可。其余诸事也不必费心。”舞雪檀说话时一番成熟稳重,态度温和。
“这些内侍都应经嘱咐过了。年华自是谨记在心,以后定当恪守本分,不给兰台和掌事女史添麻烦。”恭谨回道。年华对她有些好感,但想必也是顾忌了太子府,并不能过多摆架子。
清浅柔和笑意一直凝在舞雪檀嘴角,她似是对年华的印象也不错。刚开始说话还带着一分庄重之意,此时更是多了几分亲切。“殿下过些时日亲督楚阳河治,行程也快要定下了。年女史是太子府中的人,定要谨慎小心好好侍奉殿下,当不枉为人臣。”
之后便是一些客气嘱咐。堂上之人言谈行事有礼,处处精心有寸。年华欢喜这样的女子,她自小性子不好,就羡慕那些真正的大家闺秀。若是父帅不曾送她入山,说不定她也能生养出这样的好性子。后来…她就恨上了这性子,总让她有种卑微感。
从兰台出来再次经过校场时,里面只剩下少数兵将了,不由的又想起骏马高骑的那人。
这人,还是令她心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