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的身体软了一下,幸好有陆泽臻在她的身边扶着,她扶着太阳穴,声音发虚:“我没有关系,你继续说。”
“恐怕,老院长很难在醒过来,就算是醒了,他的脑子已经受到了伤害,不如……”
“不如什么!”许洛忽然吼了一声。
她的眼睛发红,死死地盯着陆泽臻的下属,就像是在盯着一个恶臭的东西似的,眼睛里满是憎恶:“无论老院长成了什么样子,他始终都是一个人,你没有资格替他做决定。”
“洛洛!”陆泽臻一把抱住了许洛的腰,“别激动,没有任何人想要对院长做什么,但是你知道吗?其实老院长很要面子的。”
这一点,许洛简直太清楚了。
她还记得和老院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院长就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坐着,开着半扇窗户,老院长没有玩电脑,他也不会玩电脑,所以他只是拿了一本书看着。
当时许洛并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已经有些年纪的老头就是院长,还特意跑到了他的面前问了一句。
许洛记得当时她自己抱怨了一声:“就是一个办公室而已,弄的这么远,想要累死谁吗?
”
老院长半天都没能说出话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隐约地说:“你不觉得这个布景非常有感觉吗?”
许洛当时非常耿直地摇了摇头,批评道:“这种地方看看就好,千万别住,否则的话,简直不要太难过,找个地方都找不到。”
于是老院长更悲伤了,还没有开口,就听见许洛又说:“听说这个院子还是老院长那个直男设计的,啧……怎么说呢,就是该用的没用上,不该用的,全部都用上了。”
当时老院长还非常的不服气,刚想凶许洛两句,就听见许洛滔滔不绝地开始找出院子里的问题所在,到最后,搞得一直没有露面的老院长,好长一段时间都躲着许洛。
许洛当天到底没能如愿见到老院长,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老院长也不想看见她。
那个时候的老院长,活泼又可爱,说话也带着几分少年人的俏皮。
可就是这么个人物,到最后竟然落得一个晚节不保的凄凉境况,陆泽臻见许洛已经平静了下来,便放开了对她的钳制,松开了手,示意属下继续:“继续吧。”
“是,根据我们查到的东西,发现老
院长回来之后的日子一直不好过。”下属警惕地扫了一眼许洛,像是害怕许洛会做什么似的。
许洛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磨磨唧唧的,耽误事!”
属下便不敢再磨蹭,立刻说:“老院长回到这边之后,街坊四邻都怀疑他,平时对他恶语相向,更不要说鼓励他,还有就是不给他生活用品。”顿了一下,下属有些不知道这个情况该不该说。
许洛看着这个下属的脸色就知道不对劲,但是没有任何犹豫地说:“继续说!”
“是!”下属咬了咬牙,“我们发现在老院长的床上有很多谩骂的字眼,还有每天晚上都有人对着他的房间泼脏水。”
许洛的一颗心都是冷冰冰的,一股暴虐在胸腔里肆意地冲撞,恨不得撕掉那些伪造报道的人!
她咬紧了牙,恨声说:“我真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
“扒了!”陆泽臻也冷了脸。
老院长到底是没能扛过当天晚上,被这些人硬生生地逼死了。
听到一声宣布死亡时间,许洛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她发誓如果不能还老院长一个清白,她就一辈子都想办法去洗刷老院长的冤
屈。
老院长没有任何的亲人,丧事是陆泽臻和许洛主持的,同时很多福利院的孩子都自发的来了。
关于这一场丧事的报道,网络上的媒体十分的失格,各种侮辱性的词眼都写了出来。
在这些文章以及视频的下方,不乏不少侮辱性的语句。
我就不明白了,一个什么都没干成的院长,还是一个失去了资格的院长,怎么还有人给他办丧事呢?
楼上的你是人吗?老院长虽然碌碌无为,但是他也是人啊,怎么就不能办丧礼了?
可以办啊,但是也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大吧。福利院的事情还没有调查出来结果,他就风光大葬了。
逝者已逝,还请多加尊重。
老玩意终于死了,活该死了!我们家的孩子就是从家里跑出来的,被这个老玩意儿捡回去养着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再联系我们!等孩子长大了,我们也认出来了,可中间的光阴谁来赔?
楼上你是来搞笑的吧?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不仅如此,甚至还有人将事情引战到许洛和陆泽臻的身上。
我怎么看着视频里的身影和当年带着箐箐离开的一对夫
妇的身影很像呢?是不是本人啊?
别搞笑了,这一次主持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