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的似乎更大声了,明明只是血糊糊的一团,许洛却好像看见它在发抖。
然后,下一幕,许洛直接呆在了原地。
这是许洛从来都没有梦见过的情景。
那团血糊糊的东西忽然开始裂开了,首先是它不成型的腿,然后是头,再然后是手,一点一点的炸开。
忽然的,许洛感觉心脏像是被一把利剑狠狠地刺透,耳边的尖叫声更大了,许洛紧紧地捂着心脏,感受着那处尖锐的疼,疼的她浑身都抽痛起来。
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份疼痛的来源正是那个正在地上一点一点破裂的孩子。
它在痛。
她也在痛。
它要让她感知到这份疼痛。
它也要让她痛不欲生!
许洛疼的已经感觉不到心脏的位置,四肢软弱无力,她浑身失去了力气,趴在地上,明明是在梦中,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地板上的冰凉。
“宝宝,你怎么了?”饶是如此,许洛依旧在努力地向前爬着,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前方的那团血淋淋的东西。
耳旁的尖叫声已经超越了普通人能够接受的分贝,许洛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似的。
她努力地向前爬着,眼中只有那
一团,那团蠕动着的肉团。
痛!
哪里都痛,哪里都不痛。
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抽干了似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许洛无声地看向了那团血淋淋的软肉的方向。
忽然一个念头袭上她的心头。
它是在告诉她,它很疼,做手术时,被分离的疼。
当时,它还活着。
一瞬间,许洛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铺天盖地的绝望将她淹没。
天哪!
它是有感觉的,它是有感知的!它知道一切,它……都知道,它一直都很疼。
忽然,失重感传来,许洛从梦中醒来,神志还未回归,她仿佛依旧身在那条破旧的走廊里。
然而,面前却是安宁惊慌失措的脸。
“洛洛?怎么了?做噩梦了?”安宁紧张地看着许洛。
许洛眼神呆滞,呆呆地将自己卷缩起来,紧紧地拥抱着自己,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可安宁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洛洛?怎么了?想说什么?”安宁越来越焦急,因为许洛的状态太不对劲了。
忽然,她感觉手臂上一痛,是许洛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小臂,脸色惨白地看着她,嘴唇开合的时候,终于有了声音:“你看见了
吗?”
“看见什么?”安宁的背后一凉,陡然生出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到底看见了什么?”
许洛死死地抓着安宁的手臂,声音越发的凄冷:“是……是我的孩子,我看见他了,他在疼,他说他疼!”
安宁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再次揪了起来,她一把将许洛拥进怀里,压低了声音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要响了。”
许洛却没有听见安宁的这句话,依旧是死死地抱着安宁,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洇湿了安宁的肩头,她瓮声瓮气地说:“你知道吗?做手术的时候,他还活着啊!他还活着!”
安宁的脑子一抽,死死地将许洛按住了,声音却跟着颤抖了起来:“不是!假的!都是假的!洛洛,那是你的梦,不是真的!不是!”
“是真的!我能感觉到!”许洛崩溃了,眼泪不要钱的往下落,声音颤抖,身体崩的紧紧的,完全不能放松下来,“阿宁!我根本就不配为人!我不配做母亲!我再也不能做母亲了!”
安宁这一次彻底的懵了,指尖微微地颤抖,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
的似的:“什么叫做你不能做母亲了?你为什么不能?”
许洛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冷透了,整个人都是凉的,她努力地从安宁的身上渴求着那一丁点的暖意,摇着头回应着安宁的问题:“我再也不能做母亲了!再也不能了。”
她没有办法生下另外一个孩子,她没有办法忘记对这个孩子的愧疚。
这些伤痛,是永生都不能忘记的。
“好。”安宁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了这句话,磕磕绊绊道,“不能做母亲就不做了,反正……也不是只要你生,只要你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
许洛依旧是死死地抱着安宁,眼泪没有停下,眼前是一片模糊,她似乎又看见那团血淋淋的肉团了,他们在她的眼前一点一点的分解,尖叫着,恐惧着,像是一张血淋淋的大嘴,仿佛也要将许洛吞下去才满足。
到底怎么才能让你好受一点?
许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然而那团血淋淋的软肉却没有放过许洛,他如影如随地跟着许洛,依旧在她的眼前晃动着。
安宁差距到许洛的身体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