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母作为长辈,其实并不想参与年轻人之间的感情事。
但为了给侄女讨回公道,也只有硬着头皮,去和那不负责的渣男谈判。
为了不打草惊蛇,乔母了解了下韩越的工作时间,挂了号去医院找他。
韩越正在办公室里问诊,他昨晚又没休息好,上个患者刚走,趁着下个患者还没进来,他强行灌了一杯咖啡,辅以捏鼻梁提神。
正闭着眼睛调整状态,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他的声音非常疲惫,“请进。”
患者拿着挂号单从外面进来,韩越刚好睁开眼睛,竟然看到了进来的是乔母。
他是内科的医生,能上这看病的,病情都很恶劣。韩越联系起之前在妇产科见到乔母,还以为她真的得了什么重症。
“伯母,你这是怎么了?身体哪不舒服?”
乔母拉开椅子坐下来,并没有开门见山,而是非常委婉,“不是我不舒服,是我一个亲戚,我特地挂号过来,是为了替她问问情况。”
韩越本来以为她是来质问钟灵的事情,这么一说,男人瞬间放下心来。
“既然是您的亲戚,那就是我的亲戚,又何必劳烦您过来走一趟呢?你直接给我打个电话,我下了
班过去,正好可以当面看看她的情况,这样判断也更准确。”
韩越确实是个人精,说话滴水不漏。他这样的人有才且谦逊,圆滑又让人觉得不世故,怪不得钟灵会那么迷恋他。
“我听遇风说,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吗,我就想不要麻烦你,直接挂了
号过来了。”乔母得体地笑着,一点点把他往自己的圈套中引。
对待韩越这种人,绝对不能和他起正面冲突,以柔制柔,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确实有点忙,但是再忙伯母有吩咐,我也能挤出时间来。既然伯母来都来了,就讲一下病情吧。”
乔母点了点头,见鱼儿上钩,慢慢收线。
韩越拿出问诊记录本,“您那个亲戚,是您的什么人?”
乔母缓缓抬起头,“是我的侄女儿。”
韩越愣了一下,总觉得其中有诈,“您侄女她怎么了?是哪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
乔母慢吞吞说着,一边说,一边观察韩越的表情变化。
这么说其实已经很明显了,韩越那么聪明,不会闻不到猫腻。
再这么卖关子也没意思,韩越放下手中的笔,直接把话题给挑明了。
“伯母,你说的是钟灵对吧?”
乔母
点了点头,这下可以开门见山了,“钟灵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
君子做事敢做敢当,韩越并不打算否认,“我确实是孩子的父亲,但那个孩子是个意外,我和钟灵都没想到,那个孩子会出现。”
“不管是不是意外,钟灵已经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已经不止一个人问过,韩越还是坚持最初的答案,“孩子打掉,我会补偿她。”
乔母在外人面前一向端庄大气,无论怎么生气,都不会撕破脸。
然而这一次,她忍不住了,“什么叫你会补偿,你想怎么补偿,是用钱吗?你觉得我们家会缺你那点钱?你知不知道,打胎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
韩越作为一个医生,这方面的常识还是有的。他点了点头,“我知道打胎伤害大,所以我会请最好的医生和营养师,确保把钟灵的身体调节回最佳状态。我了解过了,现在胎儿周数还很小,现在打胎对母体的伤害最小。等以后孩子大了,对大人造成的影响,不可估量。”
乔母觉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太恐怖了,冷漠的像是一个机器,完全事不关己,仿佛是在给别人出主意。
她深呼吸了一
口气,然后问道,“身体的伤害可以弥补,那心灵的伤害呢?你知不知道钟灵有多在乎这个孩子,你说打就打,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你但凡有一点为她着想,都不会这么说。”
“伯母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就是为她着想,还执意要把孩子给打掉。”
韩越认真解释道,“钟灵才二十三岁,被保护的太好了,并不知道养育一个孩子要承受多么大的压力。她以为不打掉孩子,就是不伤害他,其实不然,这个孩子被生下来,才是悲剧。”
“不仅是这个孩子的悲剧,更是我和她之间的悲剧。我和她之间没有爱,我承认那天晚上是我冲动莽撞了,我应该为此负责。但负责的方式,并不是被迫和她们母子俩绑在一起。我和她不合适,永远都只能是独立的个体。”
“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还不是你自私!”乔母狠狠拍桌子站起来,“你就给我一句话,你是不是不肯对钟灵负责?”
韩越面对如此压力,仍然坚持初心,“孩子必须打掉,他坚决不能被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