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正宫皇后娘娘大喜，大赦天下时会一并解释，没有提及但依然大张旗鼓给了殊荣。

只能说明对方有家室背景且受宠的妃子，结合蘅芜苑的异常，这一串的线索，很难不让人想到柔妃身上。

“奴婢知了，也就是在主儿面前才口无遮拦了些。”

春堂自知理亏，她笑了笑不再提及，专心的开始布菜。

惜君脑中则是灵光一闪，有了新的主意，正所谓要想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何淑宴就是太冷静才会一直稳稳的坐在王妃的位置上。

而现在柔妃已经把导火索都抛了出来，自己不抓紧这个机会简直是浪费了这股子东风。

“上次那个门房丫鬟的伤可好了？她不在碧水台当差，去各方多走动走动，谋个新去处也好……”

危险的事情，惜君是不舍得自己的人去做的，有现成的棋子可以利用，何必让自己人冒险？

不过一个午膳的时间，下人之间便开始讨论起了柔妃的喜事。

“听说了吗，宫里的柔妃娘娘怀上龙嗣了，母凭子贵，今后更是平步青云呢！”

“谁说不是呢，仔细算算柔妃娘娘进宫的时间跟我们王妃出嫁的时间也差不多，柔妃都怀上了，王妃这儿应该也快了吧……”

“这，未必，王妃调理身子呢，昨儿王爷不也来了就走，子嗣之事，一时半会难以强求呢……”

寻常的这个点，何淑宴都在午睡，她习惯了午后养颜小睡，但换了寝衣后因着心中烦闷却辗转难眠只能起来重新梳妆。

“混账，梳个头发都梳不好，平时管事的怎么教你的！”

梳发的婢女原本正为何淑宴打理一头的青丝，奈何何淑宴的注意力被外头路过丫鬟的闲言碎语所吸引。

她冷不丁一偏头，在婢女手中的青丝顿时就被拉扯，刺痛感让她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狠狠甩开。

“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的，请王妃恕罪。”

婢女被何淑宴长长的指甲所抓伤，但她不敢呼痛，反倒是连忙跪下，头贴在了伏地的手上，抖得好像一只羊羔。

“王妃恕罪，小小贱婢，不值王妃大动肝火，自有奴婢为王妃梳理，还不快滚，想继续在这脏王妃的眼吗？”

凌月恰好端了小食进来，见屋子里的气氛不对，她冷着脸呵斥了一声，实则给了梳发丫鬟一条生路。

凌月并不是善心大发，换作以前，不用何淑宴招呼，她就一巴掌问候过去了。

只是她的脸也曾经被盛怒之下的何淑宴砸伤，看这丫鬟手上抓出的伤痕，多了一丝怜悯之心。

有了凌月的掩护，婢女起身行礼后赶忙跑了出去恐生突变，她直到无人的墙角才松了一口气，小声嘀咕。

“王妃怎么变得这么难伺候了？稍不注意就疾言厉色，这银子越来越难拿了……”

有这感慨的何止梳发的丫鬟，下午的蘅芜苑里整整齐齐的趴着一排膳房的人，打板子的声音此起彼伏，愣是没有一个敢叫出声的。

“行了，板子声吵着本宫耳根，下不为例。”

何淑宴正倚靠在外间的小榻之上，透过窗口瞧着院落里众人惨兮兮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几个人犯了什么死罪，实际上这些都是膳房负责准备小食的人，齐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

凌月带来的那一份小食是甜口，为了冲淡甜味，增加口感，其中添加了碎冰，这本是一份巧思。

而何淑宴因着之前吴老的吩咐，就连房里的冰炉和冰镇鲜果都放弃了，如今这份参杂了碎冰的小食活脱脱哪壶不开提哪壶。

它本意是消暑解馋，却阴差阳错成了提醒何淑宴身子不好，怀不上孩子的眼中钉。

“记好了王妃的饮食习惯，错了就得罚，不然不长记性，你们几个，扣除这个月银子，如敢再犯，必定严惩。”

凌月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声音脆脆仿佛天籁之音。

“小的知道错了，谢王妃宽仁！”

几个下人从板凳上下来的时候，两股都在打颤，声音更是飘的不行，他们被抓来先在太阳下暴晒又挨了那么久的板子，早已经是力竭状态。

有心做事反而挨了惩戒罚了银子，他们心里是有怨言，但人微言轻，哪里敢叫屈？

好在蘅芜苑发生的一切，身处佛堂的吴姤听得的一清二楚，她看似埋头抄着经文，嘴角也已忍不住上扬。

世上多的是不平事，却很少有敢于打抱不平的的，她今儿就要做一次无名英雄，好好磨一磨何淑宴的锐气！

当天徬晚，折月居的萍儿就回到了吴家，她说着是给吴姤取一些以前喜好的小玩意儿，实际上则是通知家里尽快借着这一股风造势。

“母亲，见字如面，王妃不但以祈福为由，蹉跎女儿，如今更是变本加厉，苛待下人。小恶化大恶，正是改天换日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