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宁梗着脖子:“顾时与,你好大的胆子,我好歹也是睿王府二公子,让我给她磕头,她也配?”
“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今日你若不认罪,一会儿皇上若是问起来,看你们能否吃罪得起?”
顾世宁丝毫不以为意:“猎豹野性难驯,突然伤人,与我何干?皇上若是追究起来,自有驯兽师的项上人头担着。
反倒是你,敢出手伤人,我倒是要去皇上面前给你告上一状。”
“不见棺材不掉泪!”顾时与怒道:“你以为,这猎场里的风吹草动能瞒得过皇上?适才与猎豹缠斗的金雕你可知道是谁的?”
顾世宁面色微变,脱口而出:“顾长晏?”
“你现在给温姑娘磕头认罪,或许还能少受一点责罚。”
顾弦之心里也是一惊,轻咳一声故作好人:“世宁兄今日这玩笑的确开得大了一些,识时务者为俊杰,劝你给温姑娘赔个不是。”
顾世宁哪里拉得下颜面?
他从不曾奢望能入了皇帝的眼一步登天,但是能否越过顾时与,成为睿王府的新主人,现在正是紧要时刻。
顾长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能就会左右皇帝的决定。
而顾长晏与温酒……
权衡利弊,决定大丈夫能屈能伸,违心对着温酒道:“今日的确是我的玩笑过分了,还请温姑娘见谅。”
生死攸关的事情,一句违心的道歉,温酒自然不原谅。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她要给顾时与面子。毕竟,他刚刚救了自己。
“看在睿世子的颜面上,我可以暂时不予追究。可若有下次,必双倍讨还!”
顾时与冲着温酒拱手一揖,感激道:“谢过温姑娘大人大量,不与我二弟计较。顾某人欠你一个人情,他日若有需要差遣之处,还请不要客气。”
他的磊落坦荡,令周围众人赞不绝口。
“听闻睿世子在府上常受二公子折辱,没想到今日竟然还能不计前嫌,维护他两个兄弟,可见宽宏大量,仁义无双。”
“就是,今日之事若是温御史上折子弹劾,不依不饶的,顾二公子定吃不了兜着。”
“如此看来,睿世子颇有长兄之风,可担当家主之责。”
……
顾世宁等人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咬牙切齿地扬长而去。
顾时与愧疚地道:“今日让温姑娘受委屈了,顾某人无能,不能为你讨回公道。”
温酒摇头:“还未谢过睿世子适才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倒是温姑娘临危不乱,胆识过人,委实令顾某人刮目相看。”
二人客气两句。顾时与便提出送温酒返回营地。
温酒无奈地看一眼身上血渍,自己的雪花骢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今日只能作罢,点头一起并肩离开。
不远处的高坡之上。
金雕缓缓收拢了翅膀,傲娇地落于顾长晏的肩上。
顾长晏收回目光,望向跪在自己面前回禀情况的羽林卫。
“你确定,那猎豹所中的两支箭真是她刺出的?”
羽林卫笃定点头:“小人亲眼所见,温酒姑娘出手快准狠,一击便中。”
顾长晏眸中浮上意味深长之色。
“她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饶恕了顾世宁?”
“睿世子刚舍身救她脱险,又亲手教训了顾二公子。他亲自求情,温酒姑娘自然不好说什么。”
顾长晏冷笑:“慷他人之慨。”
“大人您说什么?”
顾长晏扭脸,饶有兴趣地逗弄着肩上的金雕。金雕仰首挺胸,一副高冷之态。
“本督说,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了。一个个的游手好闲,惹是生非,本督不介意,替他们的爹娘老子管教管教。”
羽林卫不敢吭声。这话督主有资格说,自己就连说是的资格都没有。
顾长晏吩咐道:“命人将今日温姑娘遇险之事跟杨贵妃说一声,说得越凶险越好。然后,再命人多寻几只猎豹,逼出它们的凶性,就说本督有大用。”
羽林卫领命,一个字也不敢多嘴,转身去办。
顾长晏扬手,金雕晃了晃,便腾空而起,在他头顶盘旋。
他不悦地轻哼:“没一只好鸟儿。”
消息很快便传进了杨贵妃的耳朵里。
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打压顾世宁的好时机?
她膝下没有子嗣,可将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顾时与的身上。
假如他能打败顾弦之与顾世宁等人,过继到皇上膝下,她这个表姨也算终生有靠。
自然而然,皇帝也就听到了此事来龙去脉,顿时面露不悦。
“简直岂有此理,纵容猎豹行凶,羞辱二品大员府上千金,这还是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私下里还不知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