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长晏的试探,温酒依旧装傻,将北珠塞进怀里,摸出那五千两银票,递到他跟前。
眼底眉梢带着谄媚,笑意盈盈。
“小女的确不该自作主张,这是敲诈来的银子,孝敬督主大人。”
顾长晏冷冷地望着温酒手里的银票,不紧不慢地抬手,却冷不丁地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
微微低身,一字一顿道:“本督发现,你越来越像那只红狐狸了。”
温酒的手腕被捏得生疼,一时间心慌如擂鼓,却故作镇定。笑意丝毫不减,一双妩媚的凤眸眼梢微挑,潋滟风流。
“督主这是在夸奖温酒聪慧吗?”
“不,”顾长晏唇角微微噙着一抹笑意:“本督是在说,你骚!”
你才骚!
众所周知,太监都骚。
因为常尿裤子,浑身都带着骚味儿。
温酒脸上笑意顿时僵住,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似的,又敢怒不敢言。
自己怎么能指望从他嘴里说出什么好话?
顾长晏眸底终于浮上笑意,松开温酒的手,昂首阔步地走了。
身后披风被秋风扬起,纠缠在屁股后面,就像一只大尾巴狼。
温酒冲着他的背影无声地磨了磨牙,刚想张嘴骂两句解气,顾长晏冷不丁地又回过头来。
温酒张着的嘴还没有来得及合上,尴尬而又好笑。
顾长晏这才心满意足。
温酒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送自己的这只赤狐果真有猫腻。
温酒当时发现不对的时候,愣怔在原地,就想了很多种可能。
甚至是在自作多情地怀疑,顾长晏真是为了讨自己欢心。
最为荒诞的,则是在怀疑,顾长晏有没有可能是在试探自己。
否则,为什么好巧不巧,是一只红狐狸呢?
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顾弦之频繁前往红柳林,大张旗鼓地捕猎红狐,肯定瞒不过他的耳目。
他想假借自己的手,试探顾弦之的意图?
或者,故意挑起自己与顾弦之的矛盾?
也可能,有更深层的目的。
想了很多种可能,越想越疑惑,她想不出,破局的最好办法。
只知道,这只赤狐,体内肯定不会有什么内丹。
最后,她想,假如自己没有重生,对于这一切全都不知情,对于温梨也没有那么刻骨的恨意,那自己会怎么办?
自己会拒绝温梨吗?
会。
但是银子给得多的话,就是一个例外。
所以,温酒毫不犹豫地,将这只赤狐卖给了温梨。
假如,顾长晏是想假借自己的手,将这只红狐送到顾弦之的手里,那自己就如他所愿。
假如,他真的是借此试探自己什么,那自己装傻充愣,就让他绞尽脑汁猜去吧。
反正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讹到了五千两银子,左右都是赚了。
而适才,顾长晏对自己的试探,说明,这厮果真别有深意。
只不过,自己无法参透他的真实目的。
返回帐篷。
里面亮着灯,显然乳娘还在等着自己。
温酒漫不经心地弯腰进入帐篷,不由就是一怔。
温梨正坐在自己长榻之上,红肿着脸,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自己。
旁边藤箱打开,衣裙散落一地。
乳娘垂手立在一旁,见温酒回来,忙不迭地扭过脸去,不敢让她瞧见自己通红的脸颊。
不用说,一定是被温梨打的。
温酒心里的火顿时腾地冒了上来。
她微眯了眸子,吩咐乳娘:“你先出去一下。”
免得一会儿打起来,你还得拦着。
乳娘有点担心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小声叮嘱道:“老奴就守在门口。”
温酒点头。
乳娘撩帘出去。
温梨冷笑,开口质问:“那只狐狸内丹去哪儿了?”
“谁告诉你,狐狸有内丹的?”
“我亲眼见过!”温梨十分笃定道:“有一颗赤红的内丹,有鸽蛋大小。”
温酒讥讽一笑:“你亲眼见到的,就一定是事实吗?”
“当然!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定是你暗中做了手脚,提前取了出来,然后故意看我笑话。”
温酒指了指地上散落的衣服:“所以,这就是你擅自动我东西的理由?”
“是又如何?”温梨挑衅地望着她:“我一定会找到内丹,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呵呵,”温酒讥笑:“不过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传闻罢了,你竟然也信。眼见未必是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