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本督有那么可怕吗?(1 / 2)

温酒傻愣愣地站着,眼睁睁瞧着,那女子被面无表情的羽林卫径直抬到行宫那边去了。

显然,是宫里的主子。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瞧热闹的女眷。

用惋惜的语气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

“可惜了,听说被野狼咬了脖子,脸都抓烂了,血肉模糊的,惨不忍睹。”

“就是,顾世子与温家二小姐第一个瞧见的,当场吓得魂飞魄散,魂儿都没了。”

“哪个顾世子?”

“还能有哪个?恭王府的顾世子呗。”

“怪了,这顾世子是不是走背字儿啊,怎么老是遇到野狼?”

“还用说么?这几日顾世子与温家二小姐打得火热,老是形影不离的,总是往西边人少的红柳林里钻,早出晚归的。遇到野狼不稀奇。”

“难怪,顾世子无缘无故出现在禁区里,温家二小姐又恰好救了他,原来不是巧合。”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温酒脑袋瓜子都在“嗡嗡”作响。

她已经猜到,这个死去的女人是谁了。

那个与恭王私通的妃子,串珠蝴蝶的女主人。

皇帝给了她这个残忍而又体面的死法。

还又让顾弦之一辈子都挥之不去这个血腥的场面,让以往的旖旎回忆荡然无存。

而且,顾弦之肯定醍醐灌顶一般醒悟过来,那日皇帝召见他的真实用意了吧?没吓得尿裤裆都是胆子大的。

女眷们又突然噤声不语。

温酒看到,羽林卫之后,顾长晏骑着马,慢慢地从落日余晖里走出来。

橘黄的阳光透过他的发丝,闪烁着金光。肩上的金雕蜷缩着脖子,一动不动。

温酒隐约明白过来,顾长晏大概就是那个传令的刽子手,是他用披风遮掩了野狼,或者说羽林卫在那个妃子身上伪造的残忍罪行。

立场不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无可厚非。

迟早,自己的手上也会如顾长晏这般,沾染血腥,首先,自己要克服的,就是这种对生命的敬畏,与悲天悯人。

女眷们见到顾长晏,便全都你拽我,我拽你,转身回避。

温酒身边的女郎,回身不忘拽她一把:“瘟神来了,还不快走!”

大家都说,有顾长晏的地方准没好事儿,背地里叫他瘟神。

温酒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被落在最后面,一瘸一拐,笨拙的像只鸭子。

手里草编的小狐狸掉落在地上,都没顾上捡。

还未逃离,眼前突然一黑,顾长晏犹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跟前。

龙涎香的味道混合着草原上清冷的土腥味儿。

“本督有这么可怕吗?”

温酒顿住脚步,不假思索地摇头:“没有。”

“那你逃什么?”

别人都逃,我自然不能留下来,最后一个会被捉住,比如现在。

温酒磕磕巴巴地道:“我只是看到死人害怕。”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

这话倒是不假,比如您老人家,这张脸比死人还要冷。

温酒跟着点头附和:“是。”

“比如本督,我这张脸,比死人还可怕,是不是?”

他果真会读心!

温酒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否认:“不是。”

“假如本督说,刚才那女人是本督派人杀的,你怕不怕?”

温酒猛然抬脸,狭长的凤眸从顾长晏意味深长的脸上跳跃过去。

“不是说,她是遇到了野狼吗?”

“你信?”

“信。”

顾长晏轻笑了一声,如寒冰乍裂:“还不算太蠢。”

温酒没敢顶嘴,权当他是在夸赞自己。

顾长晏突然伸出手,手心向上展开:“你丢的。”

温酒低头,见是自己用草编的那只小狐狸。

挺丑的,也显得自己手挺笨的。

她迅速伸手去抢,顾长晏却像逗小孩一般,将手缩了回去,拿在手里左右端详:

“编的是什么?兔子还是小狗?”

“狐狸!”温酒眼巴巴瞧着,认真纠正。

虽说长得的确有点像狗,但是谁家狗有这尖尖翘翘的嘴巴啊?

顾长晏再次轻笑:“猎场的狐狸可比你这个好看多了。”

顾长晏的话令温酒心里突然一动,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上一世,睿王府的睿世子顾时与在猎场猎到了一只通体火红的赤狐,在宰杀剥皮的时候,竟然从赤狐的脏腑之中取出一粒圆润血红,鸽蛋大小的珠子。

大家都说,这是狐狸炼气为丹,精气所在,服用下去可以容颜永驻,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