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故意这般说,极大的可能是想要沈雁亲口否认此事与沈瑜有关,但沈雁自然也不会这么做,反正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人不高兴,那么至少她不能够让自己不快。
所以沈雁在心里想了片刻之后,缓缓开了口:“儿臣多谢父皇,不过想来二皇兄那般聪明,应该不会想不通来找雁儿的麻烦!此事与二皇兄究竟有没有关系,有多大的关系,雁儿的确不知道。
毕竟雁儿只是恰好看到了二皇兄在同屠淮会面,相谈甚欢,至于他们究竟交谈了什么,雁儿不知,所以便不能够胡说八道,说不定二皇兄是在为父皇分忧!
但儿臣在得知屠淮行踪的第一时间便追了出去,若是二皇兄不多加阻拦的话,雁儿定是能够追上屠淮,将屠淮亲押至父皇面前,任凭父皇发落。
但二皇兄当时无端怀疑儿臣,非要阻拦儿臣出城,耽误了许久,而这段时间足以让屠淮逃出很远了!所以雁儿最后追出去的时候,早已不见屠淮的踪影!”
说着这话,沈雁突然朝着元安帝跪了下来,同时大声说道:“请父皇降罪,父皇交给儿臣的任务,儿臣未能完成,如今让屠淮逃走了,他怕是会回到大昭,想来是后患无穷,儿臣有负父皇所托!”
沈雁说着说着,语气越来越低,似乎十分懊恼愧疚,而在一旁听完了沈雁一番话,半句嘴都没能插上的沈瑜已经在自己的心里疯狂痛骂沈雁了,他这个好妹妹还当真是毒妇啊!真是好伶俐的一张嘴!好狠毒的一颗心!
她虽然句句不提他真的有同屠淮勾结,真的有罪,但句句又不离他与屠淮的确是有点关系,一遍遍的提及,像是生怕父皇记不住似的!
沈雁既不愿意忤逆父皇的意思,又不愿彻底开罪了他,可很显然,她也没想让他好过,好啊好啊,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从前他对这句话还没什么深切的体会,如今倒是因为沈雁懂了!
没想到沈琼不咋样,他的亲生姐姐倒是个有勇有谋,并且善于算计之人,此女不除,来日必成大患!不!想到这里,沈瑜在自己的心里摇了摇头,别说什么来日了,今日她便已经成了他的大患了!
如今他还跪在这里,也不知道父皇究竟打算如何处罚他,这样的一桩祸事,不正是由沈雁带来的吗?!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弄得这样惨,于沈瑜而言,这可当真称得上是奇耻大辱!
元安帝听完了沈雁的一番话后,也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一时说不出来的憋屈模样,他看着沈雁的眼眸逐渐深邃起来。
他方才究竟是什么意思,依照沈雁的聪明程度,绝不会没听懂,可她却是刻意装作没懂的样子说了那样的一番话,让他没办法按照最初的设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元安帝心里十分郁闷,也很是憋屈,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但他似乎也没办法太过责怪沈雁这孩子,毕竟她也没把话说得太死,她到底还是顾念着她二皇兄的。
或许是沈瑜这次做得当真太过了些,坏了沈雁的事,雁儿一心想要在他面前立功,所以她此刻才会这样生气不甘吧!谁的错,她便自然要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在谁身上!
元安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轻声对沈雁说道:“雁儿,你先起来,屠淮贼子本就狡猾至极,极难对付,莫说是你,就连父皇怕是也没那么容易抓到他,所以此事不怪你,雁儿,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看到沈雁慢慢站起身来之后,元安帝好似才终于想起了自己有个儿子还跪在那里且已经跪了许久了,他有些不耐烦的看向了沈瑜,不知不觉间便加重了语气。
“沈瑜!你个不争气的,你看看这一次你办的这叫什么事!你好端端的去拦你妹妹的马车做什么?!你是不知道朕派给了她极重要的任务吗?!沈瑜,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擅自出门!”
这话的意思自然就是让他立刻起来,不必再继续跪下去了,且立刻走,回去反省,想来也不会再多加追究他的罪行,沈瑜悬在心里的那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他松了好大一口气,立刻爬了起来,同时不忘对元安帝说道:“是,父皇,儿臣知道了,儿臣立刻回去好好反省,下次绝不会再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情来!儿臣多谢父皇!”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瑜本是立刻转身要走,却是无意间对上了沈雁冰冷的眼神,他心中顿时一寒,突然间膝盖处也是一痛,方才还没有这般明显的痛觉,可能是现在彻底放松下来了,所以痛觉便汹涌而至。
沈瑜突然觉得自己需要对沈雁说点什么才好,毕竟此刻不只是沈雁,连父皇都还在看着他,于是沈瑜张开了嘴:“皇妹,抱歉了,这一次的确是皇兄的不是,皇兄真诚向你道歉,误了你的事,万望皇妹心里不要记恨皇兄,莫要伤了你我之间的兄妹情意!”
既然沈瑜都这般说了,那沈雁自然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实在没别的话好说,沈雁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二皇兄说的是!兄妹之间,理当如此,兄友妹恭,雁儿自然不会真的同二皇兄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