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珏,你当真好狠的心啊!不过你既然这般对我,那想必沈雁一定死了吧!”沈安然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痛过,她第一次觉得死了好,死了就不必这般苦苦煎熬了,第一次她觉得死会比活更好,她渴望自己立刻死去!
“沈雁死得好!太好了!大快人心!她就该死!她是个祸害,她凭什么能够活着,还活得比我好!她就该死,如今她死在我前面,我也能够死而无憾了!哈哈哈!!”
鲜血从耳喉鼻三处一起流了出来,沈安然已经完全不成人样了,任珏看向她的眼里连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没有,他原本是想看着沈安然慢慢七窍流血而死的,但她实在太多话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沈安然不是,她依然这么恶毒,且一句比一句更恶毒,她字字句句不离沈雁死了,大大刺激到了任珏,于是任珏突然出剑,一剑封喉,沈安然在瞬息之间便没了气息,任珏收回了剑,心道,终于安静了!这样才对!
任珏往回走,抬头便看见了任歆,他愣了愣,方才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倒是没注意到歆歆也来了,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朝着沈安然的尸体看了一眼,又略有些迟疑的重新看向任歆。
明明天色昏暗,哪怕是有灯笼也仍是很暗,可任珏确定自己看到歆歆的嘴角缓缓上扬,然后朝他绽放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就跟小时候一样,任珏怔了片刻,突然也笑了!
他们兄妹二人似乎再一次回到了相依为命的时候,两人的心从未如此刻这般近过!隔阂因沈安然而起,如今沈安然死了,还是任珏亲手杀的,所以一直以来堵在任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碎成了粉末,沈安然死得好!她早就该死了!
沈雁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回想起来都发生什么事情了,沈雁首先想到的便是姜路遥,那个愿意陪着她一起赴死的人。
沈雁左右看了看,发现姜路遥就躺在她身边,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能够看见了,太好了!沈雁心想。
后知后觉到她和姜路遥眼下都还泡在水里,就半个身子在岸上,沈雁凑近了姜路遥一些,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气流,沈雁这才敢重新开始呼吸,方才意识到姜路遥可能已经摔死了的那一瞬间起,沈雁就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沈雁欲收回自己的手,想了想,反倒是用手轻轻抚摸上了姜路遥的脸,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凉,反而是有一股惊人的烫意,沈雁立刻意识到姜路遥应该是发热了。
也是,他本就是带着伤跳的悬崖,在最后一刻都还在护着她,看起来他俩应该是在河里漂了好一阵才好不容易靠了岸,这一次当真是属于命硬!
“姜思归,你看,我赌赢了!”沈雁之前就听到隐隐的流水声,想着若是悬崖下面便是水流,那就不会粉身碎骨,这就是沈雁要的一线生机,她赌对了!
“姜思归,你快点醒过来,最难的时刻都已经熬过来了,我不允许你死在这里!”
沈雁想自己应该算是因祸得福,因为在河流中泡了许久,她眼中本就不多的药物大部分被水冲了出来,残留在眼里的一丁点儿药粉的药效自然也随着流水的冲洗而减弱,所以沈雁的眼睛并无半点儿不适。
但眼下姜路遥的情况不容乐观,沈雁觉得首先得将他身上的热度降下来才行,于是沈雁在自己的身上搜索了一番,找到了一块手帕,眼下倒是刚好用得上!
沈雁起身想要去沾湿手帕,不想还没彻底站起来就被一股力道扯了回去,沈雁毫无防备,直接倒在了姜路遥的身上,怕压到姜路遥身上的伤处,沈雁赶紧爬起来,然后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原来是她衣裙的一角同姜路遥的衣物绑在了一起。
沈雁看了看绑在一起的衣物,又抬眸看了看姜路遥,心绪无比复杂,很难想象姜路遥在她身下,替她挡住了大部分冲击力带来的伤害,在昏过去,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竟然还能够强撑着做了这样一件事,想来就是怕他们会被冲散,怕她会遇到危险!
“姜思归,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你做了这些事!”沈雁眼眸情绪翻涌,鼻尖酸涩,“姜思归,你怎么就能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你明明,都还不是他的!”明明不是那个他,却做出了只有那个他才会做的事情,原本沈雁还斥责姜路遥糊涂,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可这样好的姜路遥,连她都快要分不清楚什么才是真的了!
沈雁慢慢解开了那个结,她的手不知怎的竟有些颤抖,解了好半天才终于解开了,她不敢再多看姜路遥一眼,怕他影响自己的心绪,眼下不该是被影响的时候,姜路遥需得快些降温。
她也得快点找一处山洞,或者是能够遮风避雨的地方,否则的话,姜路遥的身子怕是撑不住,对了,还得找些干的木材生火,姜路遥一直穿着湿衣服根本就好不了!
沈雁先是费力将姜路遥拖上了岸,将他安置在一棵树下,然后才去到河边弄湿了手帕,给姜路遥敷上之后,沈雁又在身上东找西找的,倒是找出了打火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