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漫雪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还带着余温的咖啡泼了她一脸,浓咖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周围全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你……”她咬紧了后槽牙,竟还能冷静下来,“闻大小姐的修养也不过如此,真该让你那些朋友都来看看,你恼羞成怒的样子!”
“我的修养不是用来面对你这种货色的,你很得意吗?不如看看周围指指点点的人,他们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但是角色已经很清晰了。”
闻璐原本有很多话想要说,毕竟张漫雪像是一根刺,已经在她心里埋了一年多的时间,可说到一半,眼角的余光瞥见咖啡厅别桌那些异样指点的目光,她却忽然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贪心的人往往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损人也不利己。”
丢下这话,她冷冷的看了张漫雪一眼,离开了咖啡馆。
剩下张漫雪一个人在卡座上坐着,一身的狼狈,指甲几乎将掌心掐出血来。
桌上手机响了,“喂?”
“……”
“不用了,质监局和检察署那边的人,让他们放手,不用再管了。”
“……”
“出了点意外。”
“……”
“不,那件事继续。”
“……”
挂断电话的时候,
张漫雪的眼角眉梢都挂着冷意,素来娴雅的一张脸上渗透着阴冷,紧紧地盯着面前空了咖啡杯,捏紧拳头。
损人不利己么?
她从不做这样的事情,不过是成王败寇,这次是她没算计好,她有的是机会重新来过,走着瞧吧!
——
翌日,凌晨五点,天还没完全亮,南城的郊区雾蒙蒙的一片。
陆昭昭打着呵欠,靠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璐璐,你确定张漫雪那边不会再插手,背后插刀子了?”
闻璐开的车,在雾气中开的很慢很稳,“她这种人怎么可能因为我一两句话就改邪归正。”
“要我说啊,就该找几个人,在她回家的路上套上麻袋给她狠狠揍一顿,把她那张脸给刮花了,看她还骚不骚的起来。”
“她是渊二哥的太太,身边有警卫员有保镖,动不了。”
陆昭昭眼前一亮,立马直起身子来,“可以啊,你还真这么想过?我早跟你说了,面对这种恶臭的女人就应该放下什么教养,就是跟她刚!”
车载导航语音提示中,陆昭昭叨叨个没完,“你要是这么想,我可以帮你找人,那警卫员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着她,肯定有机会的,就得给她点儿警告,让她知道别以为搭上关文渊
那个瞎了眼的,就能为所欲为了。”
闻璐也不说话,眼中始终有几分深意,“不用这么麻烦,有的是比我们还要恨她的人。”
“谁阿?”
“到了,”闻璐并未正面回应,车子缓缓靠边停下,抬头望向挡风玻璃远处,是南城检察署的拘留处。
三日以上拘留的,都会被移送到郊区分局,跟市区隔离。
“你去吧,我在车上等你。”
“嗯。”
闻璐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就下了车,朝着远处拘留所的大门走去。
“吱呀”一声,铁门缓缓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衬衫领口不似往日平整,大衣也皱皱巴巴的,头发许久没剪了,看着乱糟糟的像个鸟窝,那张脸清瘦多了,越发显得棱角分明,下巴上布满了胡茬。
“时间刚好,再晚点怕是就要错过了。”
清脆的声音在晨雾中染着几分朦胧,很容易让人以为是梦里亦或是错觉。
厉风行抬起头,难得露出几分惺忪的神态,疲惫的双眼看到闻璐的那一瞬,目光一下子就凝滞住了。
“璐璐……”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闻璐距离他还不到三米,穿着一身酒红色的大衣,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整个人鲜艳又明
亮,与拘留处的荒芜格格不入。
厉风行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闻璐朝着他走来,“走吧,妈在家等你吃饭。”
二十公分不到的距离,他能清晰的看到闻璐说话的时候嘴里哈出的白气,耳膜的鼓动渐渐恢复平静,她的声音也一个字一个字的听了进去。
下一秒,他将她抱住了。
沙哑的声音从闻璐的头顶传来,“抱歉,我好些天没有洗澡了,别介意,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闻璐搂住他的腰,“允许你抱着我难受一分钟,一分钟后,就得跟我回家洗澡、吃饭、处理工作,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
“好。”
雾气弥漫,好似将眼前的拘留处和身后的保时捷都掩埋,全世界白茫茫一片的雾气中,只剩下彼此,耳朵里也只听得见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