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多是小孩子,可是小孩子的忘性也大,谁会记得自己三岁以前的事?过不了几年,大家都会淡忘她的。也许在历史上,会留下她的一名字,但那也只是史官们笔下记录得一两行字罢了。
赵构不疑有他,忙让人去传古典御来给她瞧瞧,自己抱着儿子坐到榻上,关切道,“刚才都好好的,应是无事的,也不用这么避讳。”
圆圆哽咽道,“真想一家人都生病啊,我去换身衣裳,泡个热水澡,浓浓灌一碗姜汤下去,你也是!”
“好,知道了。”赵构见她眼睛还恋恋不舍得看着多多跟自己,心里也暖融融地,“你别不放心了,就快去吧,我会把多多照顾好的。”生养了孩子真是不一样了,心肠更软,更知道体贴人,也知道怎么爱人了,只拿那眼睛看着他,就能把他的心给瞧化了。
放满了花瓣的木桶里,圆圆由碧珠碧石搀扶着慢慢浸入全身,浴汤的舒适让她轻轻吐出了口气,“碧珠,你去拿我的梳子来,顺便给我通通发吧。”
碧珠忙应道,娘娘今日的头冠确实是华贵的不重,毕竟是太后娘娘赏的,加上又要去□□,顶了这么久,确实是辛苦,便赶紧去取娘娘惯用的梳子来,娘娘梳头的事儿一向由她来打理的,她也不想假手她人。
圆圆终于有机会跟碧石单独相处一会儿,也不耽误,直接问道,“怎么说!”
“主子请娘娘放心,他一切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只要娘娘随机应变就行了。”
圆圆顿时有些头大,“什么叫随机应变?”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将会发生什么事,什么头绪都没有,她怎么随机应变?
碧石其实也并不清楚,“娘娘,主子就是这样说的,奴婢绝对不敢骗您。”
“……好吧,你给我擦擦背。”圆圆只好放弃,肯定不是件小事,不然赵构的心思不会那么重,而远儿也不会一个字也不往外说。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圆圆由着碧石给她擦洗后背,心里却渐渐为赵构担心起来。
想也知道,让她能够光明正大的离开,那就是死遁,别无他法,她又不像是国外的王妃,像茜茜公主,皇太后皇上甚至会允许她自己一个人去外地养病。
她要离开这里,只有死,假死。
而她一个身居后宫、深受宠爱的妃子,怎么会死?
那只可能有什么大的骚动,而且这肯定是万分凶险,绝对不亚于靖康之难的时候,金人来掠夺,也只有像那样的情况,她才有可能顺理成章得死,而且不会连累到所有人。
那赵构,岂不是非常危险?
圆圆心里顿时纠结起来,平心而论,如果皇帝不是他的话,她也许真的不会这么自卑,会搏一搏自己来当女皇帝。
毕竟许久以前她就知道,爹也教过她,在君王独治的时候,若是君不立,则国乱。
可赵构立了,立的很好,比起他来,圆圆真心佩服,自愧不如,看到他治理的大宋这么好,或者说的可怜庸俗一点,那就是她愿意被他管。
也就是因为相信他会是一个好皇帝,圆圆才会甘愿放心离开。毕竟四海升平的国家,才会成为一个国民的依靠。平稳得生活之下,才能有自由。
如果这片土地满是暴民,大家饱受战乱或者灾害之苦,又怎么会欢迎一些过路之客?那她的梦想,也会变成一片空谈。
不一会儿碧珠就回来了,见碧石给娘娘正在擦背,便巧手得去除娘娘头上的凤冠,让娘娘能好好松散一下。
“娘娘,您的肩膀都有些发硬呢!今日可真是累坏您了!”碧石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奸细,她只以为她在帮娘娘时常传达下家里人的消息,就跟她十分期待听到她家里人的消息一样。
圆圆让自己放松下来,她不能慌,也不能紧张得露了痕迹。
随机应变吗?
她一定会的,她一向最好做这样的事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