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呢?
赵构点点头,“左相所言甚是,咱们……”金国之前不但将河北的地方完全夺去,还把两宗宋人掳走,一路上百姓受那苦楚,扰攘已久,剩得半壁江山,他在朱相公等人赤心耿耿护卫之下,才计穷力竭得渐渐修养生息。既然他们不肯让他安安稳稳,那他也要让他们尝尝这滋味。
吉祥瞧着官家跟朱相公又是头碰头说话,又是比比划划得商量政务,看样子,并无嫌隙啊。
不料等他刚又上了茶,就听到朱相公问官家,“今日可接圆圆归家了不曾?”
什么!那有送了人还讨要回去的道理!吉祥真是急了,朱相公怎么能这样!既然把朱娘子送进宫里来了,怎么能又让她回家!
“善,左相在殿外稍候,待我回禀母后,就让她与左相同归。”
什么!官家啊!我的个官家,您这是怎么了?
吉祥抱着拂尘,一路上都琢磨不透,唉,真是人心难测。若说官家对朱娘子无意,他是不信的。可若是有意,怎么能放她走呢?
圆圆一听自己不过半月就能出宫了,自然欣喜万分,“太后娘娘,我日后还来看您!”
韦太后心中却是惊疑,“吉祥,真是官家这样说的,让圆圆跟她爹一块回去?”这怎么能呢?知子莫名母,就冲他昨天晚上的脸色,就知道他眼里确是有圆圆的。
“是,官家,就是这样说的。”吉祥也有些委屈,他觉得他跟太后娘娘一样,都弄不明白了。
圆圆以为太后舍不得她,忙上前道,“太后娘娘,您若是想我了,再召我来就是了!我回去,好好写话本子,让爹爹陪我润笔,定做的花团锦簇,献上来给您瞧。”也许身居高位的人体贴起来越发让人觉得周到舒适,跟太后娘娘在一起,圆圆并没有觉得太过于难过,也有些舍不得。
话虽是这样说,到底以后肯定是少见了,圆圆转身倒茶,心甘情愿蹲下奉上,“太后娘娘您吃了我这茶,以后圆圆好好孝敬您。”不拘那料子还有花,她以后多多送进来。
韦太后听她这一说,顿时笑着受了,“好,我就等着你的孝敬。”她先不管了,只看他们如何演吧。“也不白喝你的茶,彩云,去准备些好礼,特别是那双白玉雕凤镯子,让朱丫头都带走。”她笑道,“可不能让她白向我磕一回头。”
圆圆拜了拜就欢喜得跟着爹回家去了。
又过了几日,宫里的良家子们,除了几名宫职低微的女子被选做了尚宫,别的也都各自归家,可自行婚配。
“真真是好官家,难为他想的如此周到,这样一来,圆圆出宫也就不显得打眼了。”吴娇娘高兴得直叫无量寿佛,“快快,远儿,把咱家的书画册子拿出来,你与爹去商量,送哪两幅给官家得他的心意。”
雨过天晴,吴娇娘心里极是爽快。
见娘高兴,姐姐得了益处,朱意远痛快得答应了一声,就让他们就把库房册子都搬来,“既然要送,单是书画成什么样子?姐姐不是说太后娘娘不喜欢太过庄重沉色的花瓶摆饰嘛,咱们选一些鲜艳淘气的送上去。”
“还有牡丹花,咱们家的花农们可有徒弟了?光送了花进去,若是开得不美多扫兴,也白让花枯了。”圆圆歪在吴娇娘膝上,正让娘给她挖挖耳朵,她想起身倒被吴娇娘压着。
朱意远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既然花多了就得要花农,要不除了棉花这其余各地适种的花也多种一些,多培育些花匠出来,就像姐姐说的,光送花算是什么本事,得让它们不论在哪儿都开的美才是本事呢。
柳夫人看着女儿窝在床上不吃不喝,也是心焦,“我的儿,官家一个都没选,你没中,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见女儿不应,又急道,“等你哥哥娶了朱相公家的女儿回来,你还怕没有才子俊杰……”
“呸!娘,您就别做这春秋大梦了!”
柳素梅气得全身直颤,一直到她回到家里,她都不敢胡说,怎么想到娘居然还在幻想着给哥哥聘下朱圆圆!
她咬牙切齿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物,会看上咱们!她……”柳素梅闭了闭眼,自知从此与她天壤之别,泪睫于盈,“娘,您别痴心做梦了,她不是我们家可以高攀的起的。”深怕娘不知道轻重,她坦言相告,“她是官家看中的娇娥,万万不可再提哥哥。”
什么!
柳夫人张口结舌,竟是瘫坐在椅上。
“怎么可能呢?若是如此,她又怎么会出得宫来?”
柳素梅冷冷一笑,“我虽不知详末,但此中必有内情。咱们家可得小心谨慎,免得招了天子的眼,埋下无喟的祸根。”她怕母亲不信,“我怎么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娘你可得千万信我。”
“我的儿,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此事重大,我还得与你爹爹商量一番才是。”柳夫人扶女儿睡下,又喂她喝莲子水。
“那是应当的。”柳素梅一口气说出来,心里宽了,也吃得下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