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圆圆对于大家如此高兴弟弟的出生,心里倒生出了不满。原来还不知道,眼下觉得这些人居然都重男轻女,不禁满腹酸气,只可恶又不能跟那无齿之徒计较,只把自己的亲爹送到嘴边的脸狠狠咬上几口出气。
可惜傻爹这时候哪里感觉到痛,抱着圆圆便跟着父亲走到祖宗牌位前,跪地叩首,焚香禀告。
“不孝子孙朱克明,今请祖宗保佑,朱家第五代孙,朱修远——”
朱克明家一时忙着年节,又要准备满月摆席,忙得不矣乐乎,且到了满月这日,正月初八,朱吴两氏亲族但有闻信无不上门,一色摆开,又设繁花纷开锦帐围屏,十来个轴纸梅花暖帘,开了数十席。
吴娇娘与老太太早请了街上春风楼的一俱厨子数十名,临时又聘了外宅的各色伴当经济,另有唱名的,男女来客俱被笑迎,朱克明与朱胜非站于门前将众人分流,安置于各色席上,家仆们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恨不能生得多几手来。
朱家三位外嫁女也早早归家来帮衬,娘家日子日盛,过的蒸蒸日上,哪里有不亲的。
朱圆圆虽是对小家伙一时抱有酸气,到底不是真的三岁孩童,见小弟弟比起刚出生时生的又漂亮些了,软绵绵地比布娃娃可爱多了,且不用她关照他吃喝拉撒,本来也无事可做的她渐渐又爱起来,偷偷用元宝买了不少婴儿牛奶喂他。小家伙有奶便是娘,认得圆圆的气味,姐弟俩倒也相处得和乐。
这两个小人儿都正是可爱的时候,受外挂加持的更不用提,朱家上下见圆圆对着弟弟不嫉不妒,体贴可人。三岁看到老,深觉她德性温柔,举止沉重,更是爱的不行。
两个人呆在一处,果真如同玉女金童一般,女客们无不称赞,叹其不凡。
只把朱圆圆扰得不甚其烦,不得不学习弟弟的睡觉来躲过她们的上下其手。
“朱家娘子,真不是妗子我吹牛,实是你这小娘子生的真是漂亮。简直美丽十分仍嫌不足,只怕是天宫仙女也不过如此了。”俗话道都是自家的儿女好,可朱家大娘子这模样,也真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理出来。不论是那眼眉还是皮肤,只看着吧,这女大十八变,还不知道要多精致呢。
圆圆小小年龄又不在外人面前胡闹,众人来客自然是好评如潮,不论朱氏吴氏都觉得自己家族有功,自得自意,那眉毛都飞扬了几分,将圆圆出生至今乐事显摆,一时亲族中也广为流传。
朱张氏提前准备了四色盒子并新得的果子去探望朱琏,需知正月十五元宵节当日皇族活动,若是官家车行游灯或是太后赐宴,哪里有空闲时候说话。
“可告知娘娘,朱克明家那个小丫头果真是生的玉雪聪明,我瞧那小子也生得白净壮实,十足伶俐呢。”朱张氏将一些礼品单子从袖子取出,递于朱琏细瞧。
“我瞧他家倒是真心经营上好了才与我们打交道,倒好过些穷亲戚来打秋风。朱克明刚刚得孙,心怀意壮,准备再生意再开几铺呢。”又轻声在朱琏耳边道,“去年八月,他就赚了不下数万贯呢,他家本是娘娘的亲族,人又精明,有一手好经济,娘娘本也有亲近之意,不若……”这钱哪里有赚少的,要知道就算是宫中皇子,有田地封邑,官家时有赏赐,但当今皇后可不是赵桓的亲母,这宫中安置,哪里又少得了钱财。
朱琏早就有意帮衬夫君,尤其她生下意儿,为母怎么能不为孩子考虑,可一来是父亲本就不是善于经济的人,若是让他四处交际,左右斗茶,周围吃酒,曲意上官那是没问题。但让其——不提也罢。
眼下总算是有了人手出现,她自然是心动的。可朱克明自己生意兴隆,如今子孙均全,她得与夫君商量一番才是。
朱琏想罢笑道,“这事我自有安排。娘可看到那小姑娘,真是十分貌美不是?”
“那可不是,真是粉砌玉雕,光洁如雪,打我出生来,就没瞧过这么标致的小娘子。”朱张氏为人老实,说不来阿谀之言,真心实意。
母女两人又说了些贴心话,朱张氏也带了些绢布钗环,归得家去。
不久赵桓归殿,洗手净面,由宫人服侍更衣之后,瞧了瞧摇篮里的孩子,见朱琏似有话语,便靠在美人榻上,挥手让宫人们退下。
两人说是年少夫妻,但朱琏纤腰袅娜,眼如杏子,举止温柔,倒是互有情意,相处融洽。
朱琏随手掐了个葡萄,剥了皮喂他,笑道,“我母亲刚来过了,朱家四房也得了个哥儿刚满月,顺便送了些喜饼礼单给我。”随手拿了漆红盒子让赵桓过眼,没料到这盒子里就是朱克明家送的礼。
别的也没什么,只有八个金灿灿,玲珑精致的实心金元宝,就是朱圆圆放进去的。谁让刚好让她知道了家里人正在发愁如何跟宫中贵人攀上关系,好让家里的生意做的更好些。
虽说不知道贵人是谁,但身为外挂的她哪里有不出手的道理,记住这个雕着喜腊登枝的漆黑盒子,暗自就往里面放了八个,若不是怕重量太离谱,她还有心放更多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