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邵的嘴巴张不开了。
没想到吃早饭的时候,他尝试张开嘴,但连一个鸡蛋都塞不进去,他慌了。
还以为是下巴脱臼。
在咨询了医生之后,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毕竟自己还从来都没有得过这样的病,也不知道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从卧室出来,许安乐和许丝雨担心的目光投在刑邵身上,后者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我家……好了么?能回去了么,许警官?”
许丝雨挠了挠鼻头:
“应该快了。”
邢邵不知道自己家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们这么研究的,里面除了有dna,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他们投入这么长的时间?
难不成……
找到了凌宜美的手机?
“感觉怎么样了,邢邵,昨天看你精神很不好,今天要不要再休息一天?”
许安乐作为主任难得这么大方一次,就连邢邵都颇为诧异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是这种主动给员工放假的人了?”
“能不能不要把我说得像是周扒皮一样?”
许安乐大气地一挥手,给了邢邵半天的假期,虽然和想象的不太一样,但最起码能够休息半天。
“我们先走了,晚上别给我们做饭,你做得太难吃了。”
临出门前,许安乐又给邢邵的心窝子上捅了一刀。
邢邵:……
默默在风中凌乱,等落单之后,邢邵再次拨通了医生的电话:
“大夫,我这个下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你这个就是心情不好影响的,是心理疾病躯体化的特征,目前也没有什么很好的治疗方法,如果下颌骨疼得厉害,就用温热的毛巾敷一下。”
“但是我现在嘴巴稍微长大一点儿就疼,而且也吃不了硬的东西。”
“就像是我刚才说的,做一下关节养护。”
“除了热敷,还能怎么养护?”
“不要张大嘴,不要吃硬的东西。”
邢邵:神医!真是神医!
放下电话,邢邵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心理疾病居然会有这么严重的躯体化症状,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下巴——
脸也没什么变化啊……
又尝试着张了张嘴,骨头连带着筋都在疼。
邢邵放弃了,选择躺着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好像是泄了气的人形玩偶。
他是什么时候得上这个病的?
就连邢邵自己都不清楚。
风从窗外,吹进了楼下幼儿园里小孩儿嬉闹的声音。
他记得邢岚上一次找他,是在邢岚结婚之前,男人来给他送结婚请柬的时候,当时两个人坐在车里,车子停在一所幼儿园旁边,凌宜美就在那里上班。
“你看,那是你嫂子,怎么样?”
邢邵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循着邢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瞧见的是一个穿着灰白色格子长裙的女人,怀里抱着一叠资料,步履匆匆。
邢邵对“爱不爱”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兴趣,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婚姻”就不是一个好词儿:
“你喜欢就好。”
“嘿嘿。”
邢岚在旁边傻乐:
“这是我大学同学的朋友,之前在生日会上见过,是个特别温柔的人,说话都细声细语的,我就喜欢这种温柔的姑娘。”
邢邵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追随着凌宜美进了一栋楼。
“我们打算下周结婚,到时候你来当伴郎吧,邢邵。”
“我?”
有些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毕竟邢邵还从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
“我不太会弄这种事情。”
“没事儿,就陪着我给亲戚朋友敬几杯酒。”
邢岚一边说一边发动了车子,两个朝着附近的餐厅进发。
邢邵还想要再推脱,但当幼儿园从汽车的后视镜中消失之后,邢岚才有些不安地问:
“邢邵,你办了那么多的案子,有没有见过这种……就是……和精神病结婚之后……杀人犯罪的?”
“嗯?”
听到这话,邢邵心里很明显地察觉到了什么东西,但这个东西似乎又太过隐秘,他还是不要做过多的询问,只是点了点头:
“犯罪分子肯定什么样的都有,之前办过一个精神病放火的案子,案件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烧了些不值钱的装修垃圾,只是场所比较敏感,就让我们调取了一些视频资料。”
邢岚点了点头,他看起来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刚见到凌宜美时的喜悦:
“这种精神病伤人……是无法避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