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邵爱干净,这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
因为他如果不干净,爸爸就会打妈妈,有时候也打他。
虽然抽烟,但办公室里看不到一点儿烟灰,晚上在沙发上小憩时用的毛毯也被他收了起来。
除了窗户,哪里都是干净的。
邢邵不满地跟在后面,用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大大方方岔开腿占了多一半沙发的位置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许安乐倒是偏安一隅,将买来的夜宵取出来放在茶几上,掰开一双筷子递到了邢邵面前: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过目前来看调查结果就是意外,这都是命。”
邢邵接了筷子却没心思吃:
“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许安乐举手投降,挑挑拣拣将冬瓜虾仁里的虾全都吃了:
“下周就是你母亲的忌日吧?我订了花束,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邢邵没说话,夹着冬瓜吃了两口,但现在吃什么东西都是冰冰的,想吐的感觉涌了上来。
筷子放在桌上,邢邵张了张口,总感觉自己有话要说,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你也别自责,邢岚和凌宜美都是意外,放宽心专注现在的案子,你当时就算是在现场也什么都干不了,人各有命。”
脑子“嗡”的一下,一听这句话,邢邵“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门声音低沉:
“滚。”
许安乐不知道自己到底戳中了邢邵的哪根筋,刚要张口解释,邢邵二话不说给他屁股上一脚。
就给人轰出去了。
“啪!”
重重摔上门,邢邵咬紧牙关,一拳砸在门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他想起来了。
那种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表述的感情到底叫什么——
内疚,自责,悔不当初。
如果他没走,哥哥和嫂子肯定不会死。
就像是小时候,如果他喝下妈妈准备的安眠药,他会陪着妈妈一起去天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