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没睡,容聆也没力气和他客气。
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医生的第六感让她心神不宁。
很快,血液报告出来。
看到上面各项异常的数据后,容聆眼前突然一黑,谈津墨伸手扶住了她。
“怎么了?”
容聆双手紧紧捏着报告,力道大得似要把它们捏碎。
她推开谈津墨,站直身体,推开当值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她几乎克制不住颤抖,“告诉我,赵医生,这是不是……?”
那三个字如鲠在喉。
容聆无法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仅仅是几眼,赵医生表情严肃起来,“容医生,为了确诊,最好再多做几项检查。”
容聆紧盯他的表情,脑袋顿时一阵晕眩。
谈津墨走进来,看到容聆这个样子,皱着眉问,“只只到底是什么病?”
赵医生以为他是容聆的丈夫,所以也没瞒着,“疑似白血病。”
谈津墨瞳孔一震,下意识看向容聆的脸,那张脸此刻比纸还白。
她哆嗦着唇,“赵医生,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做骨髓和细胞检查?”
“明天,周一。”
容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诊室的。
她不能回病房,怕自己情绪崩溃让孩子们担心,于是一口气跑到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颤抖着双肩痛哭起来。
谈津墨默默跟在她身后,见她如此,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容聆哭得难以自持,完全不在乎对方只谁,此刻只要是一个肩膀,她都想借来靠一靠。
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觉到靠着的衬衫已经湿透,容聆才回过神,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抱歉,谈先生。”
谈津墨,“还没有最后的结果,不要先自己吓自己。”
容聆扯了扯唇,想反驳,心里又期待就像他说的只是虚惊一场。
可她是医生,她知道检查失误的概率太低。
只是目前,她只有靠着这个信念才能在只只面前保持正常。
两人重新回到病房。
只只问她,“妈妈,我们可以出院了吗?”
容聆没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失态。
谈津墨走过去,摸了摸只只的小脸,“今天先住在医院好吗?等明天检查完,只只彻底没事了,我们再出院?”
只只垮着小脸,“好吧。”
这天,谈津墨来回医院多次,因为有他的帮忙,她得以回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但她睡不着,仅是收拾了一下,又回了医院。
煎熬等到第二日。
谢之扬得知此事,立刻安排全套检查。
他安慰容聆,“放心,我亲自检查,麻醉师都是数一数二的,会把伤害减少到最低。
想到骨髓穿刺针,容聆眼前已经浮现起它扎进只只皮肤时她痛苦的样子,彻底绷不住了。
“主任……”
谢之扬语重心长,“越是这种时候你越不能倒下。”
说完,他看向身后的谈津墨,朝他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送只只进手术室前,容聆安慰她,“只是做个小小的检查,就像打针一样,只只打过针的,很勇敢的是不是?”
只只点头。
“勇敢的小朋友等会有礼物。”
“妈妈,我想养个小兔子可以吗?”
容聆点了点她的鼻子,“等你检查完,妈妈带你去买。”
“好!”
容聆目送只只进手术室,等门彻底关上,她才一下子脱力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