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雪和宫翡站在分界线的旗帜旁边,背靠背小心地看着四周的树人。
经历了无数次的有惊无险之后,他们也逐渐建立起了某种信任和默契。
而此时宫翡站在那里,手里拿着苏念雪递给他的一块板砖。
两人背对背各自拿着一个,严峻的表情仿佛手里拿的是两把狙击枪。
“越过这里,到对面就是白区了,我陪你一块去,直到你找到他们。”
苏念雪本想下意识地拒绝,可看着宫翡那不带一点交易性质,纯乐于助人的眼神,她不知为何心头一动。
或许是流落在应天墟的人类都是惺惺相惜吧,苏念雪此时感到,起码树人面前他们是一致对外的。
于是她痛快地说道:“好,但有言在先,我们不能一起去奥陶界,找到我朋友他们,我们就要分开了。”
宫翡眼底一抹晦暗闪过,却没有反驳,而是点点头,也爽快地同意了。
苏念雪反而有些脸红起来,这男人萍水相逢一直在帮自己,而神奇的是,虽然她不愿承认,但她似乎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熟悉,和信任的感觉。
明明早就已经决定,除了陆以霆之外,不会再轻易
相信任何人了。
两人一起小心地越过边界线,从黑区到了白区。
跟黑区这边有点不同的是,空气中漂浮的植物种子颜色更加翠绿,看起来也就没那么晦暗了。
但苏念雪和宫翡还是灰头土脸的一身,甚至为了更好地遮蔽自己,苏念雪从路边的煤堆里捡起两块煤,就往脸上抹了起来。
本来脸上就黑黢黢的她,经过这么一化妆,变得跟黑炭没什么区别,而她张开嘴桀然一笑,连牙齿都变得黑黢黢的。
这也让宫翡忍俊不禁,唇角抖动了几下。
而苏念雪见他笑自己,便趁他不注意,猛地拿起煤块在他脸上大肆涂抹着。
宫翡躲避不及,脸上被涂得黑到发亮,两人看着彼此的脸,都捧着肚子却不敢笑出声来。
“不过这样也好,在应天墟里,黑色是最好的保护色。”
宫翡也并没有跟苏念雪计较,而是大度地勾唇笑了笑。
苏念雪跟他在一起时有种奇怪的放松和愉快感,这也让察觉过来的她,隐隐地有些担忧,要是陆以霆知道了,恐怕又要十分不爽了。
于是一种奇怪的犯罪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刚刚还靠的十分近的苏念雪
,不由得悄然拉开了和宫翡的距离。
而一路上,她也不断地自责,自己怎么会对另一个男人产生好感?
她实在无法骗自己,这种感觉就是好感,而且是当初遇到陆以霆,爱上他的那种身不由己般的好感,带着一种无力自拔的宿命感!
不可能的,她怎么能做感情的背叛者,这样背着陆以霆对另一个男人产生感觉呢……
苏念雪实在无法相信,也无法理解,她怎么会轻易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
这是绝对无法原谅和宽恕的,虽然从实际上他们什么都没发生,可苏念雪一直在心底看不起自己,也一直在深深地自责中,似乎她已经从精神上背叛了陆以霆一样。
“苏念雪,等见到以霆之后,你就要主动坦白一切,或许是一路上相濡以沫,互相依靠让你有了这样的错觉,但你绝不能对以霆有任何隐瞒。”
她和陆以霆早就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对彼此撒谎,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并肩同行。
想到这里,苏念雪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宫翡跟在后面一点也没落下,而且还在一直纠正她的路线。
“你往那边可不是关押囚犯的
地方,白区跟黑区不同,这里的人类被关押在一个大片辽阔的黑土地上。
这里没有高高的黑塔,但是有大片的土地,里面的囚犯也是一人一个牢房,看上去待遇比黑区好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区的犯人都是良善之辈。树人也对他们比较宽容一点。”
一路上宫翡也在一直跟苏念雪说着。
而苏念雪不由得好奇,“你被关在黑区,怎么能对白区的事情也这么了解,难道你去过白区的监狱?”
“去过,因为那是我一开始关押的地方,树人有一套自己的方法来评判一个人的善恶,而我一开始是被分到了白区,但我在那里待了半年,都没有发现什么关于奥陶界的线索,所以我趁人不注意,打伤了看守逃出来,又被他们抓进了黑区。
两边都待过以后,依然什么都没发现,所以我知道,这次必须要彻底逃出来,而不能呆在监狱里了。”
宫翡这样说着,两人也依旧十分警惕地看着四周,好在他们黑到反光的身上,已经足够能保护他们。
一路小心谨慎,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
苏念雪听着宫翡说起自己的遭遇,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