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雅立刻紧张地拉住伊丝公主，生怕她一个冲动又要往外跑。

但是拉得不小心，伊丝公主的手肘刚好撞在伊丝公主的胸前，只听“砰”地一声，跟钝器撞击的沉重声音传来，

让其他三人不由得侧目。

但又瞬间同时移开了视线。

苏念雪抿了抿唇，胡雅那胸里到底是垫了个什么，难道是钢板吗？

五人排排坐，足足沉默了几分钟，各想各的心思。

华戟：十万年前，我可是堂堂魔界大护法，所到之处，摧枯拉朽，什么时候怕过？现在却要缩在这小小的楼道里，还不敢大声说话，真是憋屈死了。

苏念雪：要不是还没攒够能一次杀死司良的砝码，我也不至于坐在这里陪这几个傻子玩。

伊丝公主：虽然坐在这里有点冷，但是可以近距离和兰泽姐姐在一起，这波不亏，就是其他几个人有点碍事了。

胡雅：呜呜，公主你刚才差点把我胸都撞平了，那个psp到底什么时候能拿出来啊。

陆以霆：……

就在大家短暂沉默的时候，他们身后有户人家的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打量了他们一圈，随

后招招手，“看你们好像没地方去，这大晚上的，先到我家来住一宿吧。”

伊丝公主正心动，胡雅却拉住她小声道：“公主殿下，我们出来走一定要多长点心眼，万一这老人家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办，万一她图的是咱们的钱财怎么办……”

“我一个人在家，能图你们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们不成。”老奶奶虽然上了年纪，耳力却还很好，听到了胡雅的小声嘀咕，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有几分讽刺。

“那就多谢老人家了。”苏念雪第一个站起身，不为别的，只为让陆以霆今晚有个比较舒服的住处。

这样也有利于他伤口的恢复。

见苏念雪都同意了，伊丝公主当然也不再犹豫，高高兴兴地跟着进去了。

其他人也都依次跟着小心地走进了老人的家。

“老人家，这么晚了，管控区里人人都闭门不出，你看到我们坐在外面，为什么敢开门让我们借宿？”

苏念雪有些好奇地问老人。

老奶奶却没说话，而是走到客厅一个小矮柜上，拿了一把香烛和火柴，随后自顾自地走到正中，打开了灯，原本昏暗的客厅一下亮了起来。

众人才

看见，客厅正中竟然摆放着三幅遗照，每个面前都供着瓜果等。

这让客厅的气氛突然显得有点阴森可怖。

老奶奶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给三个去世的人，分别上了香，随后双手合十，嘴里虔诚地念念有词说着什么。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过头来，“这是我的老伴，还有一双儿女，他们都先后死在天煞盟手里，原本我们是热闹的四口之家，现在只剩我孤独一人。

我无数次想着追随他们一起去了，但若我也死了，以后谁来给他们上香，烧纸钱呢。”

说着老奶奶苦笑了一下，眼里泛着隐隐的泪光。

“该死的天煞盟！”伊丝公主听罢，满脸憎恨，“我之前也是差点被天煞盟杀了，还好朋友救了我……”

“天煞盟在这世界造下如此多的杀孽，可却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们，我和我老板以前一直都信奉神明，这里以前供奉着的都是天帝的金身塑像。

可是我们的信仰没有换来任何的庇佑，这世间根本没有神明，如果有的话，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人间生灵涂炭，却丝毫没有救苦救难……”

老奶奶哀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

“

神明……天帝，不过都是些虚妄的东西，老人家，天帝的塑像不仅要撤下来，还要砸烂他！

当有一天，你再也不信神明的时候，就会发现，命运才能真正得到改变。”

苏念雪心里十分触动，特别是当老人家提到神明，提到天帝的时候，想到在人间，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在为韶鲲供奉香火，把他视作唯一的真神，她就觉得这一切无比讽刺。

人间炼狱，对韶鲲来说却是连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三十年前如此，三十年后也是如此。

他只会推说一句，“此乃天道，我不过是顺应天意而为之。”

可笑的天道！

老奶奶也听得频频点头，随后抬手擦了下湿润的眼角，“可惜再怎么样，也不能挽回我老伴和一双儿女的性命了。”

伊丝公主听得眼圈也跟着红了，“老人家……你一定要照顾自己啊，虽然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但也要好好地活着，不为别的，就为了亲眼看到，天煞盟被剿灭的那天！”

“真的吗，天煞盟真的还有希望被剿灭吗……”老奶奶眼里的光微弱地闪了下，但很快又如同被大风吹熄灭的蜡烛，再也不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