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以霆沉默,苏念雪便看了一眼司良和其他人。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以霆单独说说话。”
司良几人大眼瞪小眼。
见苏念雪隐隐在攥拳,墨白才委屈巴巴地说道:
“师父,你让我们去哪里?本来大家就挤在一个房间,要是让我们出去的话,只能睡大街了。”
苏念雪嘴角抽搐了几下,好像是那么个事。
本来硬让他们和自己一个房间,是不想人太多又太分散,反而引起各方势力注意。
但这大晚上几个显眼包如果出去的话,想不让人注意都很难。
“算了,那你们就待这里。”
说罢,苏念雪转身进了自己的小房间里,把门反锁上。
听着门从里面反锁的“啪嗒”一声暗响,墨白撇撇嘴,“师父有了男人就忘了徒弟。
这不嫌我们碍着她了,就把我们一脚踢开了。哎,太现实了……”
琉璃正吃话梅糖,赶紧塞了一把到他嘴巴里。
“要是不想死的话,你可闭嘴吧。如果被师父听到了,别连累我跟你一起被砍。”
只有司良沉默不语,一双眸子幽幽地看着苏念雪那个套房中的小门。
到底是有什么,那门一关上,就是
她和陆以霆的二人小世界了。
没有人能打扰得了他们。
即便是他这个师父也不例外。
“哎,无聊无聊,你们师祖我啊,也回房睡觉去咯。”
司良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挤出来了,“人上了年纪,果然是容易困啊。”
说罢伸了个懒腰,就朝着套房中的另一个房间走去,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客厅里,墨白和琉璃这对难兄难弟相拥而泣。
“一共就两个房间,师父一间,师祖一间,这很合理,谁让我们是辈分最低的呢。”
“今晚我们兄弟两个就在这沙发上挤一挤好了,嘤。总比睡大街强。”
房间里,苏念雪透过镜子,仿佛看到陆以霆本人,她灼灼地直视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眸子。
“其实有些道理,你我早就懂得,只是一直逃避是懦夫行为,以霆,你心里明知道该怎么做的。”
“你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难道是要我去接近原主,解开她的心结?”
陆以霆沉声说道:“你就不怕在这个过程中,原主对我更加……无法化解?”
“念雪,我怕的不是她,而是怕失去你!
我不能冒着个风险,哪怕一点点。上次我已经差点就失
去你了,我绝不能重蹈覆辙。”
苏念雪深吸一口气,“天帝使者诚心要把这一池水给搅浑,他已经告诉了原主一切,
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可以瞒她了。
其实她本心是好的,重生之后,被使者给扭曲了而已。
我们现在倒不如试试,都说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或许她恨的,也是我们对她的各种隐瞒。”
“难道你让我跟她摊牌?如果她求而不得,更加恨你了,那要怎么办?”
陆以霆声音更加沉重了,在这世界上,唯有人心是最复杂,也是最难解决的麻烦。
苏念雪道:“就明牌跟她说,看她反应,如果真是冥顽不灵,无药可救,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反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我们不能容她,她以苏念雪的身份出去,各方势力都会蠢蠢欲动。
她走到哪里都凶险无比。从某种意义上,她能相信和依靠的,也只有我们了。
相信这个道理,她不会不懂。”
陆以霆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是我造的孽,是我带回阳间来的,这一切也终将由我来承担。”
“别这么说,以霆,我们说好了,无论发生什么都
共同进退的。”
苏念雪的声音婉婉犹如清泉,让陆以霆那满是褶皱的心好像被温柔熨帖过,一下子舒展了许多。
“好,那就试试。希望她本心还在。”
安静无人的地下停车场。
偌大的劳斯莱斯车厢内,原主不安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现在在她眼前的不是那个苏念雪,而是真正的陆以霆。
而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自己的意识来面对她了。
可他深夜把自己约到停车场,两人在车里面对面。
这气氛尴尬得不像是约会,倒像是要杀人。
“陆、陆少?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说吗?”
原主双手放在牛仔裤的膝盖上,局促地搓揉着。
不管陆以霆到底是为了什么叫她出来,但他愿意用自己意识面对她,就足够让她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