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岁远镇耽误太久,终是在一日晴光大好之日,于午后启程。
云辛籽起了个大早,收拾完东西后,便在廊下熬药,她从空间里取了一些上等补身子的药材,借故是山上采的,用灵泉水熬煮。
这是给云颂陵熬的,那毒霸道,还需服用几贴汤药调理,免得落下病根。
“这竟是百年人参!”
一道惊喜的妇人声调从后响起,带出阵阵唾沫,差点飞溅到药罐子里,得亏云辛籽动作快,第一时间盖上了。
妇人这才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不正是先前死活不卖药材给金家,方才好姐妹口中无德贱人云辛籽。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浪费,这么放着熬太浪费了!不懂药理的人才会这般做,还说神医呢,果然虚有其名,就骗骗那些下等平民。”
那妇人语气中多有鄙夷,说话间,这唾沫喷个不停。
云辛籽起身,冷然打量着对面的妇人,见她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实在有些不解。
她打扮利落,长得一张刁蛮脸,脸上没有笑脸,五官长得凶恶,说话之时,还一直在看着药罐子里的人参,露出贪婪的眼神。
“小姑娘会看点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就吹自己是神医,怕是没见过这种年头的好东西吧,我教你,这种年头的好东西怎么就这般煎汁服用了,应该切成薄片,一次一片或泡水或嚼服啊!”
妇人语气颇惋惜,那眼神好似在控诉云辛籽不懂装懂只会糟蹋好东西。
“你管我。”
云辛籽对这种脑子不好使的人一向惜字如金。
“我们又不缺这长满须须的小萝卜,你管姑娘怎么熬呢,闲的屁话死多。”
云粟却忍不得自家姑娘被这般谩骂,他护在云辛籽身前,被喷了一脸的口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家杀人靠刀,你用唾沫星子就可以淹死人了吧,街头长舌妇都没你会喷。”
“贱泥子,你敢侮辱我!”
那妇人原本听到他说不缺上好人参十分兴奋的,转眼间就听到这个半大小子在骂她,哪里能忍,一巴掌就想挥过去。
云辛籽彻底冷了脸,将云粟拉了回来,手中银针呼之欲出。
“让让,让让!”
这时,云桓从后面匆匆跑过来,拎着个大桶,好像提不动似的,东倒西歪的,正好将桶里头的味道独特的水倒在了妇人欲上前抓人的身前。
那玩意发出阵阵恶臭,云辛籽都被熏得差点晕过去。
她都说了,不要老是用臭毒对付人,太伤敌一千自毁八百了,非不听。
“你…你这什么东西!”
“哦,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病患的尿…”
云桓的语气很真诚,神情不似作伪。
“什么!”
那妇人被骇了一跳,又瞧着地上的痕迹,又闻到这味道,恶心得只想吐。
“你,你敢这样对我,我知不知道,我可是进部镇金家人!”
“哦,没听过。”
“你!”
云桓是真的没听过,云辛籽却想起了这个金家。
大胜最厉害的药材商之一,在他们家没出事之前,也曾派人收购过她的药材,价格压得奇低不说,还到处打压人,不让旁的药材商与她合作,她不愿合作还想着逼迫自己,若她只是个平常医女,不知会有什么下场。
说起来,这金家龌龊事可不少,妾室上位,原配身死,留下的长子体弱被冷待,掌家的却是妾室所出的庶子。
眼前这个乱喷生活污水的妇人,应该就是现今掌家人的妻子,娘家姓陈,若是她没有猜错,她还是李氏的手帕交。
原先在京城卖药材之时,她并未明确透露真实身份,现在能精准地一眼认出并找茬,李氏功不可没。
云辛籽一度怀疑自己的吸茬体质,谁都要上来找麻烦。
“你是金家人银家人还是狗洞里的人我都没兴趣知道,滚开,别逼我在心情不错的时候抽你。”
“好啊,我看你能怎么抽我!”
陈氏没想到云辛籽都是个流放犯了,还这么傲然,她哪里肯被这般对待,立即招来身后健壮的婆子。
“教教他们规矩。”
陈氏自以为能轻易拿捏云辛籽,还做着抢了她身上所有人参的白日梦。
“总有人上赶着找抽,真是奇怪。”
云辛籽话音刚落,那些婆子就已经尽数冲了上来,她给了身旁云桓云粟一个眼神,三人一手捂住自己,一手将手头的药粉朝那些婆子洒了过去。
“哎哟,我的眼睛!”
那些婆子觉着自己的眼睛像进了辣椒粉似的,又辣又刺痛,捂着眼睛在地上直打滚。
陈氏跑得比较快,倒很幸运地没有中招。
云辛籽又怎么会放过她,一记银针刚要扎过去,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