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里就只有一颗红苕了?”
王解差颇为惊讶。
“可是那些红苕株很多啊,怎么没有红苕呢?”
“那些叶片只是长相似红苕叶,并不是红苕,你们看,红苕叶子偏宽偏大一些,那些植物的叶片小许多,只是一些野菜罢了,那些人分辨不清,才会屡屡试错。”
“原来姑娘早就知道这里没有红苕了,才故意引她们来的!”
怪不得那些人手都挖破了也没能挖到,最后为了一个小小的红苕打得脸红脖子粗的,连他们一行人走了也没能注意到。
“我像是会让别人占我两次便宜的人吗?我又不开善堂,做什么要为他们解决吃食问题。”
王解差等人深以为然。
这些人就是没良心的白眼狼,怎么教训都要扑上来,恶心人得很,让他们狗咬狗一番正好!
“不知附近还有没有红苕了?若有类似红苕这种容易活的,以后饥荒时,也能勉强饱腹了。”
云辛籽听了这话,心头一动。
岁远镇邻近几个镇几乎每年都会经历雪灾,红苕土豆一类若能大量推广,提高产量,确实能解决不少麻烦。
她想到大车店有些淳朴一直帮着干活的宿客。
他们都是因着雪灾流离失所的人,或是因为庄稼被毁不得不卖了田地远走他乡的,若是给他们一个生的希望,不失为一件好事。
云辛籽带人绕道去往另一座山头打猎。
虽是冬日,但是雪山中还是有一些动物出来捕猎的,今天他们运气好,竟猎了一头正要出洞寻吃食的野猪。
野猪吨位不小,够整个大车店的人吃上几天了,众人欣喜不已,一个个拖着抬着下了山。
回程途中,倒是遇上了姜姨娘一行人,只是那些形容颇为狼狈,不仅发髻散了,就连身上的棉衣都破了,露出里头浅浅的棉花来。
她们瞧见那头野猪,顿时停下争吵,眼红得紧。
“云辛籽,是不是你故意将我们引去那里,不让我们去逮野猪啊!你心太黑了!”
姜姨娘倒是衣衫整齐,连发髻都是整齐的,也没有怎么受伤,怀中的环姐儿这会倒是醒了,只是比起以往的哭闹不止,这会太过安静,眼睛不错眼地盯着云辛籽,眼神有些奇怪。
云辛籽不过略一挑眉,就移开了视线,嘲讽地望着指着她鼻头说话的姜姨娘。
她一手控住姜姨娘的手指,用力往下一掰,唇角露出讥讽。
“我很不喜欢别人指着我鼻子讲话。”
“啊!贱人,你放开!”
云辛籽反而更加用力,脸上的凉意愈盛。
“哇,姐姐不要伤害我娘好不好?环儿替娘赔礼好不好?”
环姐儿露出无助可怜的神情,颤颤巍巍地下地,朝云辛籽磕头。
这环姐儿,怎么突然会在人前说话了?
环姐儿性子怯懦,在人前几乎不怎么说话,这会却哭唧唧地磕头,额头都红了,一双小鹿般的眼眸就这般看着他们,倒是让人瞧着不忍。
“云姑娘,算了,看在孩子面上。”
果然,过不多久,就有不少解差为她求情了。
云辛籽倒是多看了她一眼,不声不响地转身就走。
在她转身的瞬间,环姐儿的眼神忽地变得怨毒起来。
因着姜姨娘被教训,那些姨娘们便不敢再说什么,离得远远的,也不敢再去接近王解差。
就在离大车店不过一里之处,不知打哪儿冲出一堆衣衫褴褛的流民。
他们皮肤黝黑,面色愁苦,身形枯槁,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的。
“哇,那些人真的有吃食!”
“快去抢来,抢来我们就不会饿死了!”
一些人见着解差手中的大野猪,奔着过来。
他们都是饿了好些天的人,听人说这边有吃食就跑了过来,那姑娘果然没骗他们!
云辛籽听他们的言语,立马就肯定了是有人引着他们过来的。
“敢跟老子抢吃食,你们嫌自己命硬了?”
王解差和小四冲在前头,大刀舞得骇人,却并没有伤人的意思。
他们本意只是逼退他们。
“姑娘,若是这时候接济他们,后头必有源源不断的流民来寻。”
云辛籽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时候,若是烂好心帮忙,自己恐被他们撕烂。
那些流民这才瞧见他们身上的官差服装。
他们没想到面前的人竟是官差,一个个顿时被喝退了。
官差不好得罪,他们一时间便想打退堂鼓了。
可是他们又想起那白衣姑娘的话。
“那个被众人围着的女子很重要,她身上有个百宝袋,里头什么都有,吃的用的,你们将这个袋子抢来,便什么都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