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南王府书房,楚萧御骤然打了个喷嚏。
“王爷?”
“无事。”
楚萧御轻轻抚着案上的砚台,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一瞥了眼楚萧御,支支吾吾道:“王爷,听说春阳伯公子离京了,若是去寻王妃麻烦……”
楚萧御拧眉不语,屈指在案上敲着。
“不过是去讨要解药,这事本就是她有失妥当。”
“失啥妥当啊,明明就是她们找虐啊。”楚一撇撇嘴,又道,“王妃一个弱女子,这一路上没少被人欺负,现在又多了一个王公子,不如属下派人保护王妃?”
“不用。”
楚萧御紧抿着唇,双手骤然紧握成拳放在身侧,神情有些复杂。
“她是云墉链的女儿,这本就是她该承受的。”
话语听着凉薄,但是起伏不定的胸膛还是出卖了他真正的情绪。
“就知道放狠话,有本事不要老打听王妃的消息啊……”
楚一嘀咕个没完,直到楚萧御一个眼神过去,他才堪堪闭嘴。
“铁矿有眉目了吗?”
“回王爷,我们的人在紧远村的井下发现了密道,通过密道来到一处山头,可那里的人都被毒死了,不远处还发现许多女子的尸骸,顺着那里的足迹,却来到郑家的庄头。王爷,郑家的三房的云氏,与王妃有些关系。”
楚萧御闻言,皱眉半晌不语,心头突兀地出现云辛籽冷漠下毒的样子。
不会的,她怎会掺和上这些事。
“小心处理郑家的事。”
……
天光大亮之时,驿站才彻底炸了。
“这,这怎么回事啊!”
驿站的差官都要哭了。
春阳伯的嫡子死在了床上,身边还有一个差头两个驿站的官差,瞧这衣衫不整的架势,任谁都能觉出一丝八卦的意味来。
这也没听说春阳伯嫡子好这一口啊,这分明是玩得太花将自己作死了!
问题是这死在了他管辖的驿站里,他可怎么办哦!
“这事很难办吗?报当地县官秉公处理不就行了。”云辛籽蓦然发声,倒是瞬间让急得团团转的差官有了方向。
“对对,报官,报官!”
“啊!好多血!”
一声尖叫声响起,众人便瞧见王嵬之的随从从人群后冲了出来,可不知怎地,满口鲜血,血流不止,他转过身时,才发现他的舌头已经被割掉了。
他脸色惨白,先是扑向床头,不可置信地想探探王嵬之的鼻息,这才叫人瞧见他被砍断了的手臂,手掌不翼而飞,不知去了何处。
“差官大人,愣着做什么,救人啊,那可是王公子的随从,春阳伯府的人。”
随从听见云辛籽的声音,骤然转身,本想朝云辛籽奔去,可不知怎么的,像是被什么绊倒了,直直扑向一个驿站官差抽出来的腰刀上,一刀没入随从的腰腹,直接断了气。
“大人,不关我的事啊,这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啊!”
“啊,这不是那随从的断掌!”
云辛籽跨步上前,像是刚发现什么似的,指着李差头的鼓囊囊的衣襟。
李差头一直侧着身,所以差官才没有看见他胸口的异样。
闻言,他一把扒开李差头的衣襟,一对断掌就这么滚了出来,吓了他一跳。
“倒像是情杀啊?多角恋,因爱生恨,畏罪自杀?”
云辛籽的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脑补出一出爱恨纠缠的大戏来,悉悉索索地谈论着。
云辛籽听着那些人对着王嵬之生前的喜好高谈阔论,昨日的时候,那些人还在嘲笑她被休弃一事,今儿就变了风向,她微微退出人群,表情讥讽至极。
这事没能影响流放队伍的行程,一行人照旧赶路,只不过原先跟着李差头的那些解差,倒都跟着钱差头了,钱差头表面上很好相处,只有云辛籽察觉到,这人的眼神总是停留在她的身上,带着丝别样意味。
又到晚间,一行人照旧露宿野外。
平板车的物资已经没了,那些人似乎都在看云家的笑话,想看云辛籽会不会来领窝窝头。
可那些人却迟迟等不到云家人的笑话,只见云辛籽几人一直在削树枝,不知要做什么。
“哼,有些人该不会想啃树皮吧。”张氏嘲讽道。
云家人的人继续手上的动作,根本不搭理张氏,张氏讨了个没趣,不能拿云辛籽如何,便死命地剜了宛姨娘和宿哥儿一眼。
“喂,那贱种,去帮我打些水来!”
“你要是手断腿残就自己爬着过去喝水,我打不了半点!”宿哥儿大着胆子怼了回去。
“你个小杂种!”
张氏撸袖子就想打人,云辛籽将削好的树枝直直朝张氏的眼睛而去,张氏脚步骤停,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