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被褥袄子衣袍那些基础必备物资,车上还有好几袋子的米,甚至还有一些肉食,角落里还有好几个小箱子,众人猜测,应是放着钱银。
马车在云家人面前停下,涂公公掀开帘子下了车,李差头慌忙赶来,一改方才倨傲的神色,变得十分谄媚。
“公公来此所谓何事,下官不知公公要来,有失远迎……”
涂公公根本没看他一眼,直接撂下他,朝云辛籽而来。
“宫中有事,险些误了时辰,姑娘恕罪。”
涂公公很是恭敬地朝云辛籽行了一礼,随后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将平板车拉上来。
涂公公将那些箱子打开,露出里头的金银来,这一打开,顿时引来一阵惊呼声。
“姑娘可满意?”
云辛籽环视了一圈,自然没有错过周遭人如狼似虎的贪婪眼神。
流放路上缺衣少食,他们却得来这么丰厚的物资,会被人欺负得连渣渣都不剩,不得不说,贤妃这一招实在是恶心人得很。
“不太满意,贤妃娘娘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那她的脸我就不太能治了。”
“姑娘,君子言而有信,你怎可出尔反尔!”
涂公公面色不虞,此前他对云辛籽还算有几分欣赏,这会也因她的不识趣耗完了那几分好感了。
“我又不是君子,我出尔反尔又怎么了,有本事,你咬我呀。”
云辛籽抱臂站着,就算着一身灰白脏污宽大的衣裙,也掩不住她绝代风华,她眼尾上挑,无端多了几分慵懒风情,此时,她嘴角勾起,又多了一分讥讽的意味。
涂公公一窒,被她无赖的话哽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短短几日,这位云姑娘一直在突破他的认知。
她狠厉果断决绝,却又无赖,简直让他闻所未闻,涂公公在宫中也沉浮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却从未有一个像她这般。
他可以想象,若是他未将解药带回去,自己是怎样的下场。
涂公公咬牙问:“姑娘,奴才也只是跑腿的,你莫要为难我才是,姑娘心善,一定不会枉顾无辜人的性命吧。”
涂公公双眼漫上祈求,试图卖惨令云辛籽心软。
“我就会枉顾旁人的性命啊,我又不是圣人,牵连旁人怎么了。”
听听这理直气壮的语气,这姑娘还是从前端庄大方的祈南王妃吗!
“姑娘!是娘娘求情才有的侯府满门的生路,娘娘能给侯府生路,自然能给侯府死路!”
涂公公眼见软的不行,开始咬牙切齿地威胁了。
“那娘娘的脸和王二姑娘的毒可就没救咯!”
“你不是已经给二姑娘解毒了吗,你又做了什么!”
涂公公又惊又惧,使劲回想那日的情形。
药方是没问题的,云辛籽那日进入殿内时,娘娘还特意搜了身的,她是怎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落了毒的?
不对,娘娘的脸不就是中毒,搜身根本没用,她的毒到底藏在哪里!
任涂公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云辛籽有个巨大的空间,别说一点儿毒了,就是国库都在她空间里呢,这些天胜明帝急得都吐了血呢。
她甚至笑了出来,姿态十分闲适。
旁人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云辛籽和涂公公相谈甚欢,心头震惊不已。
这云辛籽怎会和贤妃交情匪浅,不是说贤妃的妹妹王柔儿是祈南王的心上人吗?她怎么能毫无芥蒂地与其相处?
云辛籽懒得管身后众人的神色,既然贤妃想坑她,让她成为旁人的眼中钉,那她就死命拖着她们姊妹俩,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自前世以来,她就是吃不得亏的性子,今生吃了这么大的亏,总得找补回来些。
“涂公公要不回去请示下?我不急。”
云辛籽笑眯眯的,一张姣好的脸无辜至极。
“姑娘到底想做什么!”
涂公公急得额上冷汗直流,压低声音问道。
他绝不能空手回去,一定得将药带回去。
“回去告诉贤妃,她的心意我收下了,为了回报她的心意,我决定分批给她解药,一次药大概能管一月,劳烦她每月都派人来取,并送上足够一个月的物资。”
“你简直在痴人说梦!”
涂公公都惊呆了。
流放之路遥遥,若是她将解药分成十几份,难不成还得每月赶上流放队伍的行程?
“那又怎么了,还不是娘娘给我的机会。”
云辛籽从腰间布袋里取出一粒药,这是她提前从空间里取出来的,当着涂公公的面捏得粉碎,捡起堪称一块碎沫沫稍微捏了捏固形,一副爱要不要不要拉倒的表情瞥着涂公公。
涂公公嘴角抽搐不已,可他不敢不接啊,哪怕管一个月都比空手回去好啊,他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