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不必再来将军府找我了。”
宋卿云凝眉看着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白元喂了声:“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就因为我让他喝酒,连将军府都不让我去了。”
“我可是听说,你和那燕家世子之间不清不楚,如今在我面前又这样袒护他…”
“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宋卿云看他:“白元,我们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也不想多管了,是你要是因为我的缘故去欺辱我的朋友,我绝不会坐视不管。”
白元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啧了声:“不去就不去,我还不稀罕了呢。”
不由的,他又想起刚刚容符喝醉酒的模样,眼底笑意最终消散,染上了不清不楚的情绪。
说不清楚是不甘,还是嫉妒,又或是别的什么。
他来京州,其实就是为了见这所谓的四皇子,他想亲眼看看,他母亲教养出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恐怕谁也想不到,白元是当今皇后的儿子——
这事就要牵扯到许多年前的一桩秘辛了,皇后娘娘名为宛若,年轻时去清河游玩,与一富家公子相知相爱,甚至瞒着丞相大人,怀上了孩子。
而那富家公子,外出时竟被一伙山匪绞杀。
丞相知道这件事后,怒意森然,喝令她将这个孩子打掉。
谢宛若肚子里孩子是挚爱之人留下的唯一骨血,哪里愿意?
只给丞相留下了一封书信,美名其曰,说是要出去散心,而后偷偷躲起来,十月怀胎,将这孩子给生了下来。
生产时遇到大出血,若不是刚好有药王谷的人遇巧相助,恐怕早已香消玉殒。
丞相府这时终于派人找到了她,说是天子令,点名了要让她入宫为妃。
若是谢宛若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话,恐怕整个谢家都要受到牵连,谢宛若一边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可另一边是整个丞相府的安危。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将孩子托付给了药王谷,选择入宫。
谢家权势浩大,即便她不是处子之身,甚至生过孩子,想要躲过检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临行的时候,谢宛若抱着孩子,眼泪双流,口口声声的说着,日后一定接他回家。
可这一走,却再也没了音讯。
白元从小在药王谷中长大,药王谷的人性子开明古怪,在这种事情上从未瞒过他。
只说,他母亲当年不得已回了京州,说过要将他带回去的。
白元年纪小,信了这一番话。
他就在谷中一直等啊等,等着他的母亲来接他回家。
这一等,十几个春秋就过去了。
后来他偷溜出谷,几经打听,才知道他的母亲早已成为了皇后,还生下了四皇子殿下,她成为了全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哪里还会记得年少时与相爱之人生下的孩子。
他这么多年的等待就像是一场笑话。
他本想放弃,就这样留在药王谷中其实也不错,反正这么多年,一个人也过来了。
可是,他遇见了宋卿云,她来自京州,她身上的气度,是药王谷中每一个人都无法比拟的。
他突然之间便特别想见一见他的那位母亲。想要去问一声,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回来看过他。
想问她是否还记得,有一个孩子,还留在清河。
深夜,皇后宫中。
谢宛若手中捏着佛珠,声音虔诚,问着身旁的嬷嬷:“嬷嬷,你说,白郎会不会恨我?”
嬷嬷是跟在她身边的老人了,听到这话后叹了一口气:“娘娘又做那个梦了。”
谢宛若嗯了声,神情有些恍惚。
梦中,她还是谢家的大小姐,去清河游玩,遇上了白家郎君。
清河多雨,她出门忘了带伞,少年郎唇角带着温润笑意,朝她伸出了手。
烟雨桥上,一人撑伞两人行,成为了她这辈子再也无法触及的梦。
“娘娘,这么多年了,该放下了,白家郎君知道你如今过得好,想必也会为小姐高兴的。”
谢宛若垂眸:“他是个傻子,什么事情都不为自己考虑。”
明明是个手无寸铁之人,却为了护住她,被那一伙山匪,活活作践死。
顿了顿,谢宛若有些神伤:“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今过得如何?”
“我一直没有去见过他,想必他心中对我怨恨。”
“大公子在药王谷,定然过得很好,娘娘,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嬷嬷服侍着她躺下,谢宛若闭上眼,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后来从未去过药王谷,入宫之后再想出去就难了,她身为一国之母,一举一动,皆落人眼中,一不小心被人抓了把柄,整